錦好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裡,像一個天真的小女孩一般,笑容甜膩,無所遁形的依賴著擁著她的那個男人。
他是樹,而她卻不只是纏著他的蔓藤,既然結了同心,她又怎麼會讓自己成為他的累贅。
……
葉氏不吃不喝了三日後,終於認清的現實,重新打起精神,開始進食,神色黯然,一片沉默著,給許諾家準備喪事,陪葬物品。
許家族人瞧著她這樣子,雖然於理不合,一個妾室拋頭露面,何況額頭還有那麼恥辱的兩個字,只是葉氏的模樣,實在有些嚇人,眾人也很識相的沒有開口,不敢招惹她。
到了第七日,許諾新終於押著許諾家的靈柩回了威遠侯府,許諾西心神難安的看著葉氏,這幾日她天天守著葉氏,覺得葉氏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對,可是具體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總之,神神叨叨的,讓她心裡有些害怕,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葉氏迎到了許諾家的靈柩後,卻是半滴眼淚都沒有,彷彿先前哭的肝腸寸斷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只是站在許諾家的靈柩前,扶著靈柩說話,若不是親眼瞧見,還以為是在與活人談心一樣,因為靠的近,許諾西將葉氏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諾家,你放心,我知道你死的冤枉,定然是中了別人的算計,你這孩子,什麼樣的美色沒見過,怎麼會看上男子?你瞑目吧,我不會讓你這樣白白的死去,讓別人痛快,你放心好了,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我也會替你報仇的,不會讓那害你的人好過的。”
許諾西聽著,心頭一顫,姨娘這又要做什麼?
什麼叫被別人算計的?自家的兄長是什麼性子,難道葉姨娘真的不知道嗎?什麼荒唐的事情做不出來?
她居然還心心念唸的說什麼報仇?不是她這個做妹妹的心狠,不給他報仇,可是他這麼個死法,這仇怎麼報?兇手已經死了,難不成還要將兇手的九族給誅殺了不成?
葉姨娘真是魔障了……她陡然一驚,葉姨娘這話似乎不是字面上的意思,難道說大哥的死,這裡面有文章?是不是說,大哥的死,是有人背後動了手腳?她記得當時大哥出醜的時候,葉姨娘就氣急敗壞的說過,是……金翰林動的手腳?
難道真的是金翰林出手?她被自個兒的這麼個想法嚇了一跳,不對啊,到底是骨肉血親,他看起來,也不像是這麼無情的人。
許諾西不敢再想下去,她瞧著門前冷落的模樣,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威遠侯府的主人換了,沒有了金翰林,這威遠侯府不過是個空殼子。
還是安生的過幾日吧,她年歲不小了,熬個一年半載就能出去,希望這一年半載的,葉姨娘能給她安生點。
許諾西眨了眨眼睛,幾滴晶瑩的淚水落下,她伸手扶著葉姨娘:“姨娘,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大哥最是孝順,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會願意看到你這般傷心的。”
可是任憑許諾西怎麼勸,葉氏就是不抬頭,不搭理,一個勁的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這般折騰了幾日,喪事辦的冷冷清清,靈堂裡也是冷冷清清。
葉氏將身邊的人趕走,獨自守著許諾西,母子二人說著悄悄話,她這般行事,也不是第一回了,眾人也不覺得奇怪,都隨她的意思,沒人找抽。
倒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這般避了開去,府裡的管家,送了一盆白菊:“夫人,大公子是老奴看著長大的,這白菊算是老奴的一點心意。”
此刻正是盛夏,這白菊就顯得珍貴,那一朵朵白色的菊昂首挺胸,豆芽似的花瓣緊緊簇擁在一起,柔蔓迎風,垂英鳧鳧,如秀髮遮面的淑女,脈脈深情,遠遠望去,既像一個小絨球,又像一個大家族圍坐在一起商議什麼事情。再瞧那兒,一簇簇白菊堆在一起,似在認真的聽著什麼,看她們一個個揚著腦袋,挺著胸脯,坐得端端正正的,在綠葉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嬌媚。
尋常的白菊是聞不到什麼香氣,只有用心栽培的,才會有這般淡淡然的香氣,葉氏是個有眼力的人,只這麼株白菊,就知道管家的心意,難得的對管家點了點頭,算是道謝。
許老太爺自從得知許諾西的訊息後,就一直臥病在床,只要想起來,就忍不住老淚縱橫,今兒個終於忍不住起身。
“老太爺,您別傷心了,自個兒身子,最是要緊的啊。”身邊的婆子陪著許老太爺流淚,低聲的勸著,順手掏了自個兒的帕子,遞了上去,頓時一股子淡淡的香氣,縈繞在空氣中,一旁伺候的丫頭,眼底閃過一絲譏笑:年紀一大把了,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