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公主的臉上露出一絲悲慼到底笑容,神色漸漸的平靜,搖著頭,淡淡的說道:“你果真從來就不懂我,一點都不懂我,我說了要和離,就是真的和離,不是說笑,也不是恐嚇誰——我是再認真不過的。”
許澤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道:“若曦——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發發脾氣倒也理解,可是莫要再鬧大了,到時候徒惹人笑話!”
長公主聽了這話,卻忽然掩袖笑了起來,語速極快,道:“惹人笑話?你這時候怕惹人笑了……你以為威遠侯府讓人笑話的還少嗎?蝨多不癢,債多不愁,多一個少一個,有什麼不同?”
許澤忍著氣,哄道:“若曦,你心裡難受,我知道,有什麼火,你朝我發,我都受著,這是我應得的。可是,你莫要固執己見,就算是不為我,不為你,也要為了翰林夫妻想想,他們剛剛新婚,先是接連辦了喪事,現在你又和離,這不知情的,還不知道怎麼說翰林夫妻呢?”
他這話一說,長公主的神色就有些遲疑,她還真的擔心,新媳婦進門,家裡就鬧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只怕已經有人心裡嘀咕了,若是她再和離,只怕錦好的名聲就要受損了。
這一點,她很在乎,她這個做母親的,不能幫著孩子,已經很羞愧了,若是再拖累這孩子的名聲,豈不是就太對不起這兩個孩子了。
經歷了與許澤這樁傷痕累累的婚姻,對錦好和金翰林這種神仙眷侶,長公主是打心裡,想要維持住這樣的美滿姻緣。
錦好忽然拉起長公主的手,緊緊的握住,神情輕柔,卻有著說不出的堅定,看著長公主,一字一句的說著:“母親,名聲與我,不過是浮雲,難不成為了名聲,明知道鞋子夾腳,卻還要忍著,我寧願做那個脫掉鞋子,赤腳走著的人,也不願意為了名聲,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輕輕一笑:“母親,若是我真的在乎名聲,又怎麼會十里紅妝嫁母?”
她對著長公主鄭重的說道:“母親,聽從你心的安排,莫要顧忌我的名聲。”
許澤的眼神閃爍不定起來,他沒有想到錦好會挺身而出,支援長公主的決定。
許澤瞪了錦好一眼,有些惱怒的開口:“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更何況我們還是你的公婆,你這般說話,成何體統?”
到了這時候,還沒有意識到自個兒的錯,這個男人沒救了?
長公主眼底的光芒,最後一絲也黯淡了下去,如同天邊漸漸升起的暮色一般,整個人也跟著黯淡了下去。
“好了,不說了,咱們寫和離書吧!誰是誰非,到了這時候,再追究起來,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加重了語氣:“我的性子,這麼多年,你應該也知道一二,我不喜歡說什麼氣話,說和離就是和離,不是玩什麼心眼,耍什麼手段。”
一副心灰意冷,不願回頭的樣子。
她不想再跟這個男人廢話了,因為對他,她已經死心了,根本就懶得再說什麼。
再說了,雞同鴨講,他根本就不懂她在乎的是什麼。
許澤激動的跳了起來:“我不會寫什麼和離書,我不會讓你離開。”
和離……他想到這兩個字,心便揪成了一團,他怎麼能沒有了她?
“不讓我離開?你以為你留得住我。”長公主靜靜的看著他,一直將他瞧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許澤清楚的認識道,若是長公主要走,他根本就留不住她。
金翰林在一旁,一直不動聲色看了半天,也聽了半天,忽然開口,扶著長公主的胳膊:“母親,若是老爺不肯寫和離書,那你就請孃家的人出面,畢竟這和離可不是小事,您也總要和孃家人商量商量吧!”
錦好聽了這話,先是一怔,隨即心裡不由得讚了一聲:高明!
長公主的孃家,最重要的角色,正是太后和皇上,這兩人一直隱忍不發,不過是覺得長公主對許澤餘情未了,若是長公主親自去求,只怕這結果,會讓許澤很喜樂。
許澤聽得金翰林這話心膽俱裂,怒喝一聲:“孽障,你胡說什麼?再胡言亂語,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他這是養兒子嗎,根本就是養了個仇人,居然給若曦出這樣的主意,找孃家做主,他也不想想,若曦的孃家人是誰,若是給太后和皇帝知曉了,他這身皮不知道還能不能留著?
“許澤,你給我閉嘴,我說過,不許叫翰林孽障!”
長公主眉眼凜冽,神光離合,容顏絕世,凜然不可逼視。
這樣的長公主,他已經多少年,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