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寧氏已經是兩頰如同血紅的饅頭一般,嘴角更是破裂,血已經流到脖子以下的位置。
“你進了慎戒司是門,就是慎戒司的人,說話做事都要守慎戒司的規矩,若是嘴巴再不消停,那我就打到你消停。”那婆子的聲音半點起伏沒有,面上的表情也是半點變化都沒有,就好像剛剛打人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拳頭硬?”
寧氏被打得嘴巴根本不能說話,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婆子沒有因為她的服軟,而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依舊冷漠道:“最好是不敢,這剛進來的人,都有些心眼,還尋思著想要出去,但是我告訴你,每年這裡都要死上百八十個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寧氏心裡恨的要死,面上卻是半點也不敢顯露,只是伏低做小,那婆子目光冰冷在她身上逗留了片刻,冷哼一聲,將她送進一見簡陋低矮的房間,又扒了她身上的首飾,扔下一套慎戒司裡女眷統一的藍色粗布衣裳,轉身離去。
寧氏瞪著那婆子的背影,一雙眼裡差點瞪出血來,卻也不敢不聽吩咐,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嘴巴雖然不能發聲,可是心裡卻是將這婆子的祖宗八代問候了個遍,卻還是乖乖的穿上那槽的人面板髮疼的粗布。
她剛剛換上衣裳,房門就被人推了開來,那婆子顯然是將她的首飾收好,回來了,冷著臉,押著錦好去了繡房——總不能進來什麼事情都不做,總要找點事情乾乾吧。
繡房裡,有不少女眷,見到她到來,卻跟沒看見一般,臉上的表情都跟那婆子一般,就好像千百年都是那麼個表情一般,麻木的對外界像是完全沒有感知。
寧氏瞧著那些人麻木的表情,心裡越來越害怕,難道自己的下半輩子都要困在這個鬼地方,難道這些人就是自己以後的樣子,難道她也要變成這般行屍走肉?
不,不……她不能變成這個樣子,她一定要出去,她是莫家的四夫人,掌管著莫府在京城的院子,誰也別想欺辱了她。
“啪!”還沒等她想完,一聲刺痛就從她的後背傳來,鞭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今兒個將這些繡活做完了,再吃飯。”
那婆子揮舞著手裡的長鞭,嚇得寧氏趕忙收斂心神,開始繡花——她是很識時務的,想要離開這裡,不吃飯可不行。
雖然寧氏已經很多年沒有做繡活,可是畢竟之前的功底在那裡,等到天黑,緊趕慢趕,終於將手裡的繡活做完了,那婆子雖然不太滿意她的繡活,卻還是放她用飯去了。
等到寧氏瞧著那飯時,差點一口吐出來,居然是饅頭,而且還不是精面做的饅頭,硬得跟石頭似得,可是那些女眷居然吃得津津有味,她卻是怎麼都無法下嚥。
這般生不如死的日子過了幾日,那婆子居然告訴她,她的婆母來探望她了。
王氏當時雙眼就亮了起來,被帶到一間會客的房間,見到蒙著面的楊太姨娘,就跟見到親孃一般,衝過去,握著她的手:“母親,母親……您是不是來救我的,您不知道這幾日我過的什麼日子……我……”
楊太姨娘輕輕的甩開寧氏的手,露在外面的一雙眸子卻是滿意的上下打量了寧氏紅腫的面頰,還有她狼狽而憔悴的神色,悠悠地說道:“我是來跟你道別的,因為你的事情,我要被送進山上的寺廟休養,我尋思著這一去,怕是這輩子都不會下山,咱們婆媳一場,總要見上最後一面的……”
寧氏一聽這話,哭了起來:“若是母親走了,誰還能救我……求求母親在父親面前,為我求求情,讓他將我放出去……”
“呵呵……,媳婦兒,你可真會說笑,這慎戒司是什麼地方,你不會不知道吧?向來都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難不成媳婦兒花樣年華,就不想活了?”楊太姨娘輕笑起來。
寧氏搖頭,晃著楊太姨娘的膀子,急道:“母親誤會了。我是說讓父親或是老爺去求求姚麗娟,莫錦好那個小賤人是個心狠的,但是姚麗娟卻是個心軟的,若是讓她到長公主面前給我說個情,以長公主的情面,定然能讓慎戒司放人。”
楊太姨娘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你說老太爺和老四還肯走這一趟嗎?”
寧氏憤然大叫:“若是不肯,就讓二哥走一趟,他定是肯的。”
“哈哈……”楊太姨娘笑得眼淚都落了出來:“你倒是對這姦夫有信心。”
寧氏心裡一驚:“你……你……知道我和他的事情?”
楊太姨娘涼涼道:“世上從來就沒有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