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回了莫府,莫老太爺立刻就讓人找來寧府的老太爺,二人關上門,細細在書房裡說了半盞茶的功夫,寧家老天爺就雙腿發軟,一個勁的點頭,恨不得立刻就打發了寧氏,嘴裡不停的罵道:“孽障,孽障……她這是要葬送了寧家啊……”
第二日天還沒亮,莫府的老太爺夥同寧府的老太爺,兩個鬍子花白的老頭子也不打瞌睡,一雙眼睛睜得如銅鈴,神色緊張,專門挑選那偏僻沒人走的小路,到了那慎戒司。
掌管慎戒司的婆子,這些年什麼事情沒見識過,姚宅門前發生的事情,自然也有所耳聞,見到兩位老太爺這般緊張的神色,實在很想說上兩句:你們家這點小事算什麼,想當初某某王爺征戰回家,正碰到王妃與某某侍衛在床上妖精打架,殺了侍衛,迫於子女名聲,悄無聲息的將人送到這裡來,這等大事,她也不面不改色的應付了下來,你們這點小事算什麼。
不過這話,她自然不會說,她這點職業道德還是有的,慎戒司之所以被無數貴人追捧,就是因為一入慎戒司,前程往事俱成雲煙,過往一切全都隨著人的進入,消失在慎戒司厚重大門內。
她有心鬆鬆這二位老太爺的精神,可人家兩位老太爺卻是恨不得立刻將人掀了進去,立馬走人,她只好什麼都不問,拿出兩位文書,讓二人一起用了印千,然後就繃著一張臉,送客了——她肯收留寧氏是看在長公主的面上,若是莫府和寧府來說,她還不樂意搭理這茬,她們慎戒司也是有格調的,不是阿貓阿狗都能進的來的。
寧氏是被五花大綁,打暈了送上馬車的,自從昨兒個長公主做下決定之後,她就生生嚇暈了過去,值得一提的是,在莫家的下人將她拖出門的時候,身上的尿臊味,燻的人頭髮暈,而錦好更是讓人衝了十多桶水,才覺得心裡好受些。
寧氏醒來之後,嘴巴就沒停過,又是威脅,又是怒罵——慎戒司那是什麼鬼地方,這些人居然要將她送去那裡,她雖然自小是庶女,可是那也是養尊處優,倍受寧老太爺的寵愛,否則又怎麼能嫁給莫四老爺做正妻,現在居然要讓她過那些豬狗不如的日子,她當然不甘心,這時候,自然想起一直疼愛她的寧老太爺來了。
寧氏原本以為,提起寧老太爺,能給自己緩口氣,誰知道她嘴裡的寧老太爺當即站出來,摧毀了她所有的希望,還一副恨不得沒生下這個孽障來。
她氣瘋了,鬼哭狼嚎般:“你還是我的父親嗎?世上有你這樣的父親嗎?你怎麼如此狠心,居然賣女求榮,為了不得罪長公主,你就不管自個兒親骨肉的死活了嗎?你還是人嗎,我母親當年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你這個懦弱的男人……”
寧老太爺差點氣的吐血,抖著身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寧氏卻是雙眼充血,血紅一片,彷彿要一口吞掉寧老太爺一般。
“你不願意救我,反而跟著這狼心狗肺的莫家,要將我送到那種鬼地方去,你不是我父親,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你這般捨棄我,日後下了黃泉,看到我母親,你如何與她交代,她臨死可是拉著你的手,讓你好好照顧我的。你將我送到慎戒司那種鬼地方,就是你的好好照顧嗎?你這個背信棄義的老東西……”
寧老太爺再也承受不了,噴出一口熱血來,身子軟軟的倒下,還是莫老太爺看不過,扶住了他,二人一同出去,勸慰了寧老太爺一番,這才讓寧老太爺心裡好過了一些。
故而,今兒個上馬車,莫老太爺怕她再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早就讓人打暈了她,五花大綁的送了進去。
經過一路的顛簸,寧氏也幽幽轉醒,睜開眼睛,看著高高的圍牆,還有拖著她的一個面色冷漠,好像千年冰塊的婆子,她面上沒人任何的表情,拖著她就如同拖著一隻死狗或是麻袋一般,根本就不在意她是不是磕著,碰著,意識到自個兒此時已經鬆了綁,那就應該是到了慎戒司。
她哪裡肯依,忙掙扎起來,拖著她的婆子也不費力的按住她,只是陰惻惻的道:“這般不識時務,著實要好好教訓一頓。”
寧氏還沒聽清她說什麼,只顧著掙扎,那婆子一腳抬起,就狠狠地踩在她肚子上,差點踩得她腸子都擠出來,她猶自不服,哪裡肯輕易服軟,張嘴就罵那婆子“老不死”的,那婆子也不惱,面上依舊沒有半點表情,只是甩著寧氏巴掌,寧氏罵的越兇,她打得也就越用力。
女人的手,向來應該綿軟的,可是那婆子卻根本不像是女人,那手倒是像極了板磚,每一下打下來,就疼得入骨,也不知道抽了多少下,直到寧氏實在是扛不住了,苦苦哀求,這才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