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想到,這天下終於有一個人是如此珍視她,有一個人,因為他,連生死都顧不得,這心裡便暖暖的——原來,她是無可替代的,不是誰都可以。
在這一刻,錦好終於從前世被奪了婚約中,從了出來。
不是她是隨意可替代的,而是那個人不對。
金翰林感受著她的歡喜,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眼中含笑,輕聲道:“是啊,太后應了。”
歡喜,滿心滿肺的歡喜。
錦漢眼中的笑意流出,柔和了漫天的秋風,這時,她的眼睛又開始酸澀了,她又想掉眼淚了。
葉若銘和謝明覃緊緊地盯著他們緊握的雙手,謝明覃握著扇子的手,再次收緊,用力的收緊,而葉若銘的指骨又開始發聲了,眉心跳了又跳。
錦好努力的深深呼吸著:太后應下,就不用擔心誰再冒出來,讓她做別人的妾了。
因為呼吸很深,很深,所以止住了川流不息的淚水,她終於可以平靜下來,放心下來了。
只是,今天的大驚大痛大喜,各種情緒來的太多,她這心裡亂的如同麻絲。
她扇了扇長長的睫毛,輕聲道:“表哥,我想回家。”她的聲音很淡很淡,語調卻很堅定很堅定。
宮裡的人,腸子都比尋常人多上幾道,尤其是後宮的鳳主,在知道麻煩遠離之後,她能想到的就是——回家,回一個可以讓她完全放鬆的地方。
金翰林感受到她的疲憊和悲傷,感覺到她淡然背後的不滿,憤怒,握住她的大手,輕輕的按了按她的小手。
他溫暖修長的手,按在她細化如綢的肌膚上,溫柔地,低低地,道:“好,我陪著你回家。”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可是這一句話中卻藏在無邊的縱容,無邊的信任,無邊的珍惜,無邊的寵溺,錦好的眼中,又有了溼意。
她垂下眼斂,遮住眼底的水珠,嘴唇顫抖著,半晌半晌,才低低地回道:“恩。”
得到她的回答,金翰林鳳眼之中波光流轉,溫柔一笑。
這一笑,令得他飄逸出塵的臉龐中,多了幾分塵世和甜蜜。
而這種出塵和甜蜜,使得他的笑容是那麼的奪人眼珠。
落在金翰林和葉若銘的眼底,二人的眉頭皆是一皺,胸口又是一悶,連呼吸都變得不夠。
葉若銘脫口而出,淡淡道:“皇宮之中,狀元郎最好自重。”
聲音沉沉,在空中飄蕩,飄蕩。
隨著他這話一出口,錦好的脊背一怔,神色複雜的看向葉若銘:若是說重生這一世,她最感激的人是誰,那就是葉若銘,她自然清楚葉若銘對她的心思,但是,她規劃的生活中,從來沒有他。
葉若銘一向是個不多話的人,錦好是真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他這話,如寒冬臘月的冰塊,令錦好的心頭一清,正如他所說的,這是皇宮,她也該自重才是。
因此,葉若銘的提醒,錦好忙縮回了手,葉若銘瞧了那分開的手一眼,滿意的笑了笑,他這一笑,依舊森冷如鐵。
他深入子夜的雙眸,再次掃過金翰林時,多了幾分冰冷,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目光掠過金翰林的正面時,還是不由自主的收回了目光。
他雖然收回了目光,可是,那二人四目相對,深情款款,宛如金童玉女般的模樣,卻還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那影像實在是太過深刻,深刻道讓他的呼吸都停滯了下來,大腦都停止了轉頭,腦中一片混亂,半響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在想什麼。
葉若銘突兀的說了這番話後,神情就有了瞬間的呆滯,連謝明覃都錯愕的看向他。
過來好一會兒的功夫,葉若銘才再次找到自己的聲音:“男女授受不親,即使身為未婚男女,也不該壞了五小姐的清譽。”
他一開始還只是努力以事論事,可是沒說兩句,那十足的威嚴和煞氣就顯露出來,那滿含陰冷的目光,落在人的身上,就像是冬日打雪仗時,冰雪掉進人的領口,讓人忍不住打起顫抖來。
他偉岸的身影如山,黑袍深幽。
他抬起頭來,沉寒的雙眼再次掃過錦好的容顏,只見她淡然華貴的俏臉上,笑容淡淡,她只是低眉斂目,表情一直都是淡然溫和。
這般淡然的少女,讓他異常的不舒服,實在是非常的不舒服,更是煩躁到了極頂。
終於,他煩躁的留下一句話:“我先進去了。”說罷,居然是二話不說就轉身離去。
謝明覃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