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過眾人倒也不覺得鄙視,只覺得她憨態可掬,伍廷芳卻恨不得將這神經粗條的“豬美人”一拳打暈了過去,省的再這麼丟人現眼下去。
她用手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威脅道:“你給我注意點。”
疼痛,讓朱丹鳳的笑聲一滯,頓時笑聲一收,捂著自個兒的腰側,狠狠地瞪了伍廷芳一眼,嘴裡猶自不肯認輸:“我哪裡沒注意了,我這是在給錦好鼓氣,知道不?”
伍廷芳白了她一眼:“你這是鼓氣,還是搗亂啊?”
朱丹鳳瞬間息了火,不再扮瘋子嚇人,而是死死的盯著場中,看著那熱鬧的場面。
香燒到七分,錦好已經完成填詞,譜曲的任務,站起身子,搖鈴,彎腰拿起長案下的七絃琴,素手輕輕撥動琴絃,一股清脆流暢之音流瀉而出,輕挑復捻,似流水穿雲,玉珠落盤,啟唇伴唱:
“楊花飛柳花飛軟絮輕絲任卷吹清愁知為誰?
深蹙眉淺蹙眉忍看奩前粉淚垂檀郎何日歸?”
清麗動人的琴音追逐著曼妙無雙的歌聲,眾人皆斂息屏氣,靜靜聆聽: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就在琴聲和歌聲欲要融為一體之時,忽然“蹦”的一聲,琴絃斷開。
眾人猝不及防,不由得一陣唏噓。
詞曲還未到精妙之處,不想琴絃卻斷裂了,看來莫五小姐今兒個時運不濟啊。
眾人心裡都在替錦好可惜,雖然還未曾聽完錦好的全詞,可是不光是意境,曲調,或是內容,莫五小姐絕對當得起一流,若是能完整唱完,未必不能奪魁。
只是可惜啊,七絃琴,七絃一體,一根斷了,那琴就無用,而藝比之時,是絕不容許借用別人的用具。
眾人都覺得錦好今兒個的運氣似乎黴透了,要知道,七絃琴的絃斷的事情,在德馨女子學院的歷史上,還從未發生過。
只有錦好自個兒知曉,她的七絃琴被人動了手腳,而琴絃之上,似乎被人上了麻藥,導致她無法控制手上的力道。
而圍觀者,評審者中琴藝高超之人,卻心裡跟明鏡似得,以莫錦好剛剛的琴藝,絕對不應該出現琴絃斷裂的現象,七絃琴的琴絃會斷,絕對是人為的原因。
一時間,竊竊私語,連場中的學子也停下動作,看著那面色沉靜的少女。
金翰林的目光落在少女沉靜的背影之上,目光微沉,猛得站起身子,走到主簿身前:“大人,莫五小姐是在下的表妹,既然琴絃斷了,在下想去瞧瞧表妹的手有沒有傷到,還請主簿大人行個方便。”
主簿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否該同意,因為史上從無前例可尋,轉頭,看了謝博士一眼,見他點頭,又想了片刻,便點頭同意:“快去快回,莫耽擱了場中其他學子。”因為錦好未曾主動棄權,所以主簿也不好趕錦好出場,再說了,主簿可不是傻子,自然聽出琴絃斷裂之中藏著異常。
金翰林一雙清亮的眸子,將錦好上下打量一番,目光就落在了她的手指上,一道幽光閃過:“手可受傷?”聲音如同古琴不經意間撥動所發出的聲音。
“沒有。”錦好眨了眨眼睛,瞧著金翰林無聲的而動的唇瓣,輕啟唇瓣,瞬間,有一顆藥丸,落盡唇間,一個吞嚥,滑入咽喉,眉眼彎彎,笑看金翰林,輕聲低語:“謝謝表哥——關心。”
葉若銘看著場中那一對男女,男的俊逸,女的嬌俏,遠遠的看去,就如同一對璧人,耳邊聽著學子議論這對才子佳人,說得都是他和她的故事,這中間沒有他,沒有他。
原來,自己在他們的故事中,從來都沒有存在過,因為這個認知,瞬間,他全身上下,瞬間被冷冽的氣息所籠罩起來。
他也想站起來,為她解圍,想要光明正大的走向她,問一問原因,問一問她可有受傷,可是,他不能,也不敢,不是他沒有膽量,而是怕那個小女子日後再不肯見他一面:當日,不過是練箭時,略有情動,她就不肯再與他單獨相處,這些日子一直避著他,若是今兒個,他再惹惱了她,只怕就更不被她待見了。
看著她對另一個男子溫情柔和,他就覺得心中悶的難受。
何博士看著那垂頭盯著手上被毀掉的七絃琴,似在發呆的錦好,臉上露出了一抹真正的笑容:她倒要看看沒了七絃琴,莫錦好還怎麼完成任務,只要有她在,莫錦好休想奪魁。
主簿見錦好沒有跟著金翰林一起退場,就知道她還想繼續,沒有多做想頭,在眾人的議論聲中,緩聲道:“比賽繼續,眾學子加緊時間。”
場中頓時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