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秀君,月君,燕君,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平安這是不立君後,對於沒有出來舉喪的媯嵐顏,對外的理由是身懷有孕不易操勞。大家雖然不說,恐怕心裡想的都是另外一回事,這個嵐君怕是要被廢黜了。誰知時間一長,就能看出南邗跟來的那些公公侍人們的神色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總之大家現在算是知道了,武帝平安決定的事情都有點亂七八糟,不能以常理推斷。
無論是南邗還是北蘇都知道秦子路之死和東杞有著莫大的關係,南邗的人現在死死支撐,希望平安能一怒發兵,共同對抗東杞,北蘇也希望秦子路的死刺激到平安,一旦大梁發兵南邗,那就是北蘇的機會到了,面臨著燕貴大軍的壓力,北蘇現在雖然還在負隅頑抗,但是被一點點蠶食的滋味並不好受,全天下的人幾乎都把目光投注到大梁,等著大梁下一步的舉措。
平安登基稱帝,所有人都似乎將這看成是出兵的前兆,大梁的二聖臨朝更讓全天下的人都有了同一個認知,果然即使是睿智如文帝這樣的帝王,面對強勢到不可理喻的姬平安的時候也是無能為力的。這一點讓全天下的人都似乎憋著一口氣,甚至在大梁的內部也有一些激進派,上表要求出兵討伐東杞,為皇太君後報仇云云,不過現在正在宜皇太君後大喪期間,這些奏表都被文帝壓了下來。
宜皇太君後秦子路最後的出靈,平安和文帝一身重孝,漫天都飄灑著紙錢,平安臉上倒沒有什麼特別悲痛的表情,文帝也沒有多說什麼。由於秦子路並不會葬在景陵,而是葬在平安搞出來的那個地下的冰窖裡,所以所謂的出靈其實是抬著空棺材進了冰窖。外面跪了滿地的官員,而在冰窖裡觀禮的只是文帝,平安的男人們,還有秦子躍夫妻,奉秦父女,黃阿巧,青霞,寶兒這些親近的人,平安親手將秦子路的遺體放進了棺材裡。
平安靜靜站立在秦子路的棺木前,看著栩栩如生的秦子路的容顏,心想,這就是你這個怕變醜怕變老的男人的真實意圖吧?什麼一個人對抗無數人,當自己是超人嗎?怎麼看都像是借這個理由,讓自己在最美的時候掛掉,還特別的讓我覺得內疚,那個青蓉殺掉就好,還為了我不殺他,現在你一定是躲在角落裡,看著我傷心了,心裡卻在暗自得意了吧!好吧,你就繼續得意,放心好了,到我死的時候你都會是這個樣子,等我將七七救回來,讓他也能看到你,不過到時候他罵你的話,我是不管的。
文帝見平安站立在那裡半天沒動,臉上看不出悲喜,心中很是擔憂,朝旁邊看了一眼,見李蘊秀等人都是滿臉擔憂地看著平安,便輕輕地推了一下自己的輪椅,果然李蘊秀的眼神轉了過來,文帝輕握拳頭在嘴邊微微咳嗽了一下,李蘊秀忙上前,對平安說道:“陛下,文陛下身體不好,這裡不易久待,您送她回去吧!”平安茫然地抬起頭看了李蘊秀一眼,又回頭看了看文帝:“嗯,好!”文帝等人這才都鬆了一口氣,誰知平安後面冒出來一句話:“姐,等會把他押到這來,我親自審問他。”文帝看了看平安:“今天你也累了還是不要了吧!”
平安搖了搖頭,轉身將文帝推了出去,文帝知道現在多說也是無益,只好在出冰窖的時候對風浩煦下了命令。風浩煦立刻去辦理,沒過一會,就有一輛黑色的馬車緩緩駛來,當時周圍的官員都未退去,見到這輛馬車都覺詫異。
平安負手站在冰窖前,眯著眼睛看著馬車上下來的那個男人。他下了馬車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然後在押送的軍士的催促下往府裡走來。平安遙遙地看著他,看他的樣子文帝確實下了命令,沒有對他動刑,除了瘦了點蒼白了一點,青蓉的臉上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穿行在大梁官員之中他沒有半點的不適,對那些人投射來的憤怒的目光似乎一點都不介意。他的腳上手上戴著沉重的鐐銬,走起路來艱難得很。
平安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青蓉,青蓉感受到平安的目光,抬起了頭,對上了平安的視線,然後嘴角牽起了一絲笑容,誰都可以看出那是一絲得意的笑容,平安看著這張熟悉的臉,感覺到胸口的怒火在一拱一拱的,好像要噴湧而出似的。還沒等平安發作,在平安的身後,媯嵐顏突然撲了出來,一巴掌甩在了青蓉的臉上,把青蓉打了個趔趄,鐐銬嘩啦啦直響,栽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嘴角卻滲出了一絲血跡。
媯嵐顏指著青蓉罵道:“賤人,陛下對你不薄,你為什麼?為什麼???????”媯嵐顏情緒過於激動,這一巴掌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家仇國恨,使得媯嵐顏整個人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平安上前一步將媯嵐顏攬在懷裡,溫柔地說道:“好了,好了,不氣了,氣壞了身子對孩子不好。”媯嵐顏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