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壯著膽子,大聲地叫:“上官雩,你給我站住。”
他搖搖頭,笑著:“喝完了酒,就沒事了,天亮了。”
我將酒罈子砸向他,挖起雪丟向他:“上官雩,你回頭看看我啊。”
“我怕。”他說,“真的。”
“你怎麼怕起來了,你上官雩,堂堂正正,高高傲傲地一個男人,你怕什麼?該怕的人是我。”我忍不住地,跑了上去。
他一個轉身,就抱住了我,那眼神中的花涼,竟然不是我能想像得到的。
緊緊地將我抱在懷裡,焦燥的吻,落在我的眉上,我的眼上,再輕輕地碰著我的唇,然後火烈一般地擒住。
如火一般的吻,讓我忘了呼吸,讓我忘了所有的一切。
“上官雩,你掐死吧。”我輕聲地說著。
他笑,咬疼我的唇,再深深地吮著:“我心好痛。”
他焉能知道,我的心也一樣的痛著,跟他一樣的痛著,看他這樣,我能笑得出來嗎?
我不知道,我明天會不會後悔,但是現在,我不想背得太多的負擔,想得越多,心就越痛,腦子就越是暈迷成了團了。
和他相扶著回到破廟,端來水讓他解酒。
火畢剝畢剝地響著,彈出一個個火星散了開來。
也如我心裡,亂成了一麻般。
他安詳地窩在火堆邊,滿是滄桑的臉,道盡了他過得不好。
我輕輕地撫著他的下巴,他躺在我的腳上,一個翻身又叫著“不怕,我來了。”
我不怕,怕的是他們,千里而來,心還受著苦。
我所幸,我回來了,我還能再看到他們,告訴他們,我還活著。
這個時候,無論是誰,我都信不過的,送信的,焉能送到他們的手中。
要是發生了什麼憾事,那就是我一生都後悔的捶心頭的事啊。
我緊緊地捂著上官雩的臉,上官上官,我如何對得起你,我對你,並不是無情的,只是我選擇了他,我就壓抑著,也許,就只有今晚吧。
我還能無視嗎?那我的心,是鐵打的了,對他的感情,壓得很死很死,就是怕傷了樓破邪,也怕傷了他。
淚輕輕地滑落在他滄桑的臉上,我輕輕地擦起,撫著他的五官,上官,也顯老了啊。
這麼久以為,不僅很多事要做,磨練他,心裡也不好過,他那傲氣,也磨成熟了許多。
秦淮邊的上官雩,那般的神采奕奕,孤傲目空一切,我多想再看那樣的他。
可是,戰爭與心痛,把他的這些都磨滅了。
我怎麼這樣無用啊,都是因為我一個人,所以,弄成這樣的局面。
說一萬個對不起,都是沒有用的。
“初雪,”他沒有睜開眼睛,而是低低地問:“天亮了嗎?”
“沒有。”我嚥著聲音說。
他薄唇揚起一抹苦笑:“天亮之後,當我沒有來過。”
唇上,還是他咬破的,好痛,可以當作嗎?
“上官雩,我想我,我該有個了斷。”我靜靜地說,看著火苗燒得旺旺的。
“對,我以後,永不會再來找你了。”他如此地這般地說著。
我無力地抵著他的額,“這麼殘忍嗎?我不要你來了斷,我的事,應是我來了斷的,真的。”
“初雪,”他低沉地叫,有些破碎,輕輕地,怕是嚇著了飄飛的雪一樣。
他臉上露出少見的孩子氣,微微地裂開了嘴,說:“不喜歡你難過。”
我擠出一個慘淡的笑,臉貼著他,暖暖地氣息,讓我的心也碎了:“上官,如果你能調出絕情的藥,多好啊。”
“你吃,還是我吃,”他抱著我,讓我躺在他的手彎裡。
“你吃。”我不要他這麼痛苦。
他卻擁緊了我,“那就只有你痛苦。”
“應該的。”我輕笑,“倪初雪,為別人心動,心裡還想著你,就應該痛苦。”
他嘆了口氣,“別怪你,這世上,能不對他動情的人,只怕不是女子了。”
“這世上,要是我心裡沒有你,我也只怕不是倪初雪了,上官雩,我不會跟你說對不起,因為你還愛著我,因為,我心裡還有你,告訴我,你不會再喝酒了,我不喜歡看到你喝酒。”
他苦笑:“不喝了,不喝了,睡吧,明天都會平靜的。”
明天地平靜,對啊,明天我會把平靜還給他們。
我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