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闆聽我這強調,沒忍住笑,忙用咳嗽掩飾。
鄭明傑臉漲紅了,憋了半天才說:“難道你的家人就沒有提過我嗎?”
我假裝奇怪地問:“我的家人為什麼在我面前提你呢?有什麼非提不可的理由嗎?”
鄭明傑沉默了一會對金老闆說:“謝謝金老闆幫忙約呂小公子出來,這份情意以後一定償還。我可以單獨和呂公子談談嗎?”
金老闆站起身來,道:“好,好,你們慢慢談。”走出了雅間。
鄭明傑彷彿沒有想好如何開口,我也懶得第一個開口,雅間裡陷入一陣沉默。我喝了一口茶水,並不理會他,拿出隨身帶的自制炭筆,悠閒地畫起冬裝草圖來。
鄭明傑看著我,道:“呂公子,5歲即考進懿軒書院,8歲開始開店,把兩個店面打理得井井有條,財源廣廣,不愧為神童呀。”
我頭也不抬道:“哪裡有什麼天才,神童的,形勢所逼加後天努力而已。我不像我的家人永遠過著食不飽腹、衣不蔽體,任人欺凌的生活。當然要加倍的努力嘍。天上是不可能掉元寶的。”
我放下手中的炭筆,拿起設計圖看了下:“您光看到我現在的榮耀,可看到過程的心酸嗎?繡兒孃親為了做繡活養活我,大冬天手都凍得腫得發亮流膿。我那年邁的爺爺,走幾十裡山路去幫人做木工,半夜回來跌落山谷摔斷腿骨,爬回家裡。為了攢銀子我們全家幾乎每天只吃兩餐,每頓都吃半飽。為了賺錢我們受了多少嘲笑,多少辱罵,多少欺凌!”我用銳利的眼神盯著他,冷笑道,“豈你鄭大老闆能體會到的?”
鄭明傑桌上的手緊握著,用懺悔的口氣道:“是我不好,讓你們吃了這麼多的苦……”
我打斷他的話:“鄭大老闆此言差矣,我們呂家的事跟您鄭老闆有什麼關係呢?”
鄭明傑語無倫次地說:“我知道是對不起繡兒,對不起你們母子,請你給我個贖罪的機會……”
我收起設計圖和炭筆,站起來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鄭老闆,請記住你姓鄭,我姓呂,只此而已,告辭。”
第三十章 考驗
回到家裡,我決定和繡兒孃親做一次交心長談。晚上,我抱著我的趴趴熊枕頭,推開孃親的房門。看見繡兒孃親靠在雕花的床框上,手裡拿著一支白玉蘭花簪,小心地撫摸著,面帶著微微的笑容,彷彿陷入的無限的回憶中。
我輕輕悄悄地走到孃親旁邊坐下,細聲細氣地叫了聲:“孃親。”生怕驚擾了她。
繡兒孃親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我乖巧的樣子,輕輕把我摟進她的懷中,臉頰靠著我的發頂,撫摸著我剛剛洗過沒有束起的長髮。我們就這樣靜靜地享受著母女間默默的幸福時光。過了許久,我觸控著孃親手中的那支玉簪,輕輕地問:“孃親,這是鄭大少當年送給你的?”
孃親點點頭,臉上浮起少女般的嬌羞:“他說這是他爹送給他孃的定情信物,他孃親過世時留給了他,要他送給自己喜歡的女子。”說著愛憐地撫摸著白玉簪。
這鄭大少能說出這樣的話,要麼就是情場浪子,騙女人都不帶打草稿滴。就如電影方世玉中送鐲子給雷老虎的女兒,說是傳家寶,苗翠花後來拎了一大堆同樣的鐲子說是傳家寶,一人送一個。
要麼,鄭大少真的喜歡繡兒孃親,把該送給娘子的玉簪,送給了最愛的人。畢竟他的婚姻可以說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再加上夫人的脾氣性格,怎麼會有愛情的成分在?所以後來愛上單純可愛又美麗的繡兒孃親也不是不可能。
我把趴趴熊枕頭放在孃親枕頭裡面,躺了上去。孃親小心地用錦帕包起白玉蘭花簪,放進首飾盒的最裡面一層鎖好。才脫掉外衣躺在我身邊。
我抱住孃親的胳膊撒嬌地問:“如果鄭大少現在依然真心愛你,讓你嫁給他,你願意給他個機會嗎?”
繡兒孃親一愣,似乎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她點了下我的鼻子說:“別胡思亂想了,他現在兒女滿堂,又有正妻管著,怎麼可能再來求親?如果可以的話,十二年前就不會發生那些事了。”說完長嘆一聲。
我支起胳膊,看著孃親的眼睛,鄭重地道:“我只想知道,孃親對他還有沒有感情了。”
繡兒孃親看著我一本正經的 樣子,也慎重地思考了一會,說:“你爹……咳……鄭大少,對我很好,是他夫人不能接受我……其實……我們現在的日子也不錯呀,你這麼能幹……孃親覺得很幸福了……”看著孃親漲紅的臉,和語無倫次的回答,我心裡明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