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皇上時您自然會一言九鼎。但臣女明白,您有時候也不只是皇上而已。”夏蘇蘇抬頭,臉上沒有半分畏懼,倒像是倔強的很,望盡那男人眼底,十分直白的表達了她的意思。
皇帝怒極反笑:“你是不是仗著我兒輕鴻喜歡你,你便不懼我,認定我不敢殺你?”
夏蘇蘇同笑:“您要殺我,恐怕不容易。臣女向來膽小懼死,若有人要害我,我自然得反抗。”
這是在提醒他,她能自由出入皇宮,自然是不懼他的。
皇帝僵住,他沒想到夏蘇蘇竟然膽大如斯:“你還有家人,你就不擔心?”
“人生在世,不過是百年時光,人有好壞之分。也分好壞之人,蘇蘇信皇上是明辨是非的人,當知道法不責眾。仁厚者天下人恆愛之敬之,殘暴者天下人皆懼之遠之。”夏蘇蘇迎著他地眸子。
“你這是在教訓朕?”皇帝極怒。
“皇上,蘇蘇在擺事實講道理罷了。”蘇蘇微笑。
“什麼擺事實講道理,朕聽不明白。”皇帝一揮袖,裝弱智。
“二皇子與蘇蘇出遊的一年我們曾遇到一個孩子,是個偷兒。於是蘇蘇便說了個三隻手的故事與他聽,他聽了覺得慚愧。心裡不好受。從此改過了,這便是擺事實講道理。”夏蘇蘇道。
“什麼三隻手的故事?”皇帝一臉好奇。
“皇上。您是天子,若我對您說著三隻手的故事,您豈不是成偷兒了?”夏蘇蘇卻搖搖頭,一點也不讓他抓住她的小辮子。
“那什麼是我能聽的?”所為物極必反,被氣到了七竅生煙的地步,皇帝反而不氣了。這夏中堂的孩子天生就古靈精怪,又極其“膽小怕事”,凡事只求中庸,絕不出挑。今日她竟然有膽子惹怒他,可見定有古怪。
果然啊,人若反常即為妖,這話是不錯地。
現在的夏蘇蘇,就是個反常的小妖孽。
夏蘇蘇一笑,又舊事重提:“請皇上下旨。”
皇帝大笑,小黃公公看地莫名其妙,有不敢插嘴,身子都有些抖了,這是怒極反笑的徵兆?
“去拿黃陵布來,硃筆伺候。”皇帝道。
小黃公公瞪大了眼睛,卻不敢不應,去拿了硃筆黃陵布。
皇帝揮毫寫下聖旨,丟到夏蘇蘇面前,冷哼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小黃公公在心底暗叫:“夏三小姐您就別折騰了,快說吧,不然自己一把老骨頭非得嚇死。”
夏蘇蘇低頭看了聖旨,這才收了。這是明擺的大不敬,竟然怕皇帝下的旨意不對,還當面檢視,看的小黃公公又是一陣心驚。
蘇蘇笑道:“皇上可允我起來說話,跪著膝蓋挺疼的。”
皇帝又是一滯,半晌才道:“起吧。”已是無奈至極的語氣。
“皇上,您倒底問我這交泰殿如何,還是將來要坐這交泰殿的人如何?”夏蘇蘇站起身,笑問。
立在君前,大膽如斯者,人間少有,小黃公公忍不住另眼相看。
一直覺得這夏三小姐平凡一般,無甚配的上二皇子地地方,今日看來,卻是他老眼昏花了。
“你先說說這交泰殿吧。”皇帝沉吟了一聲,便道。他不說不問這將來要坐交泰殿的人如何,卻是拐了個彎,要她兩樣都說。
夏蘇蘇笑,也不再激他:“這交泰帶實在比不上正殿,中庸至極,有有幾分脂粉氣。雖然處處透著皇家的華貴尊榮,卻也顯得小家子氣。”
“哦?何出此言?”皇帝有了興趣。人人都說這交泰殿是宮中最富貴氣的地方,雖然一直空置,卻是因為無人有此德行能住在此處。她說這裡小家子氣,豈不是說除了皇帝和那個“將來要坐在這交泰殿位子”上的人以外,皇宮裡的人都不咋地?
“貴則貴矣,然佈置極為緊湊,彷彿怕人不知道這是皇宮似的,極盡繁複之能。御座龍床,想顯得人貴不可言,卻不知道,貴人仍是人,貴氣卻是一種氣度,並非用華衣美飾裝點的出來的。當初設計者交泰殿地人空怕也是明白此道理的,因此這交泰殿雖然華美,卻是一座死殿。”
皇帝不由點頭,卻又搖頭:“若是如此,還不如不要建造這交泰殿,豈不是更好?”
“皇上,您可知為何會有白天夜晚?”夏蘇蘇抿唇一笑。
“哦,你倒是說說看,為何會有白天,會有夜晚?”
“因為有了黑暗,才會有白晝。”夏蘇蘇頓了頓,見皇帝正向說話,又道:“如果這世上沒了壞人,要捕快做什麼?沒有麻布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