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該說些什麼。
“我的雅兒……真的死了麼?”
白虎打了個寒顫,他感覺剛剛鬼魅般的一句話,不是從莫伯言的嘴裡發出的,而是來自一架披著他衣衫的骨骸。
如果姜雋雅此時真的已經香魂渺渺,他可能根本沒有任何氣力回到廣陵宮。
白虎感覺心房周圍籠罩著一層不明不白的情緒,他居然斟酌了好一會兒是否該說出她的現狀。
最後依然是忠誠佔了上風,他到底還是忍住了一己私念平靜地開口說道:“平清王殿下用一株並蒂血蓮花暫且保住了她的性命……”
他早就猜到,聽說這個訊息之後的莫伯言會毫不猶豫地轉身、出門、以最快的速度奔至她的身邊。
那麼,他的出場也就到此為止了,白虎目送著莫伯言的背影悽悽慘慘地想著。
尋藥
……》 這是第幾次凝視她如此安靜的睡臉,如果沒有那不和諧的絳紫色暈染,他想下一秒她就該醒過來了。
握在掌心的五指彷彿烙鐵般燙得他渾身戰慄,卻依然捨不得鬆開,害怕溫度驟然低到他心寒的時候,懷中真實的觸感會突然變成一縷飄渺的虛煙。
雙頰呈現的淡粉像是她一貫害羞時的臉色,可現在他一點兒都不想憐惜這一抹嬌容,恨不能立即撕下那張蒙得她窒息的臉皮。
莫仲思說她不會死,他心頭一陣釋然。
莫仲思又說她會永遠沉睡,他捂住雙眼任由絕望在指縫間流淌肆虐。
莫仲思再補了一句,“沒有能沉睡一世的活死人,待她消耗完體內僅存的養分,就會像盛放的鮮花,總有凋零的那一天。”
這朵奇異妖豔的鮮花,究竟還剩下多久的壽命?
也許是半月,也許是七天,也許只如曇花,一現。
“平清王殿下,世間就沒有藥能解她身上的殘毒嗎?”朱雀言下之意,踏遍萬水千山,憑她的毅力和身手,找一味藥材根本不是問題。
的確,平清宮裡莫仲思收集到的各種稀世藥材,七成以上都是朱雀的功勞。幫姜雋雅續命的那一株並蒂血蓮花,也是她尋了將近半年帶回宮中的。
莫仲思心裡有些忐忑,沒有什麼把握地說:“若是能找到並蒂血蓮的另外半株雄花,說不定可以……”
“屬下在南夷山摘到它時,只有這半株雌朵了。”一問一答間,朱雀看到莫伯言的雙眸閃出剎那的明光,轉眼又黯然失色。
“雄花比雌花開得早,或許之前就被人摘走了。”當時朱雀帶著半株並蒂血蓮回宮,他欣喜若狂,十七歲那年被毒蛇咬傷,也沒捨得拿出來用。
他不知為何,這次竟二話沒說就吩咐朱雀將其從冷庫裡取出來用,大方到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朱雀比他還焦急,三下五除二把半株都制了藥材,一粒花粉都沒留下。
因為她是皇兄最珍愛的女人,不忍看到皇兄傷心欲絕?還是因為有其他什麼懵懂不清的緣故呢。
“仲思,沒有別的藥材可以代替麼?”莫伯言的聲音依舊毫無生氣,像從地獄深淵裡傳出的迴響。
“我只是愛好收集稀有藥材,並非神醫,如果皇兄能找到那個人,說不定有其他辦法。”莫仲思一手按眉心,極力地在回憶裡搜尋著一些東西。
“誰!?”莫伯言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激動地有些發抖。
“皇兄莫急……”似乎在腦海裡牽出了一根落滿灰塵的絲線,他的語速很慢:“那人是太醫院三邀四請都不願現身的當今醫界奇才,若我沒記錯,名字應該叫柯苛。”
“苛刻?!”朱雀和莫伯言同時應了一聲。
沒在意旁邊兩人的驚愕和那個名字的諧音,莫仲思開始在書架上翻找。朱雀收回剛剛的疑惑,湊過去幫忙。
“應該是這個了……”莫仲思有些雀躍地舞著手裡的一張羊皮紙。
莫伯言沒理睬他小小的興奮,一把揪過來用手攤開——好像拿倒了——又翻轉了一下。
目光掃到的是一幅手繪的南疆山嶺丘壑,橫七縱八的河流穿越其間,將圖分割成不等的十四塊,靠近右下角的邊緣,有個硃紅色標記。
“神醫住在這裡?”莫伯言手指點著那個有些模糊的標記。
“不是,據太醫院的幾位老醫師說,柯苛原本雲遊四海,但幾年前忽然身患怪疾,從此不能離開這片山嶺,也就是說……”
“行!我回去準備一下,今晚就出發!”莫伯言捲起羊皮紙,眼光不自覺地又飄向躺倒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