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臉上,“哦?昨晚本王是去了青雨水榭,卻不知王后娘娘所說的骯髒之事……是怎麼一說?”
“錦鯉從一開始就站在我這邊,哼!我這就去向陛下稟告此事!”她覺得在這次的交手中,自己已經佔了上風。
他判斷不出鳳錦鯉究竟會幫哪一頭,而昨晚與她……的確已成事實,不但會影響她的婚事,甚至會毀了她這一生。
鳳狻猊站在風口,任由徹骨的冷風灌進自己微敞的領襟,他斟酌著言辭,既不希望太謙卑,又不能一語惹怒了皇后……
“童心……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已是一國之後,三軍統帥,你還想要什麼?!”德善親王緊擰眉頭,大聲質問道。
春獵剛結束,他的精力都還沒恢復過來,原本就比較疲憊的他感覺今天對童心的攻勢明顯有些招架不住。
“我想要的……是鳳氏江山,你,能給的了麼?”她忽然迴轉身,一雙眼中映著鳳狻猊錯愕的臉。
“你真的想謀反?”他半晌才迸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來。
童心沒有回應,而是立即在臉上綻放出天真質樸的笑容,如一朵黎明的微光照射下的小雛菊,讓人琢磨不透她的話是真是假。
“德善親王,希望從今往後您不要再對於公主的婚事有所異議,另外……管好您那目中無人的神使!”她少有地對別人用敬稱,卻帶著不可違逆的威嚴,一字一頓,一句話說完幾乎咬牙切齒。
他的確是對皇兄說過一些話,想阻撓這樁不太看好的婚事,他的初衷並非為了王國,只希望自己的小侄女不要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畢竟皇后一力撮合這件事情,其中一定懷有某些不軌的企圖。
早前與景軒國交好時皇兄就打算將她送去和親——他這個德善親王,能阻止得了一次,卻阻止不了第二次、第三次,況且,他昨夜犯下彌天大錯,已經不再有面目對錦鯉以皇叔自居了。
“娘娘……冷睿是您的老部下了,希望您關照他一句,善待公主!”他這次會輸,有一半的錯要歸結到錦鯉的身上,然而他如何捨得再去怪罪身心俱傷的小公主呢,他的心中,保護她的心念遠遠大於防備她。
“德善親王請放心,冷將軍是不會介意公主殿下已非完璧之身的……”
在鳳狻猊看來,童心的眼裡正流淌出邪惡的黑水,侵蝕到他的腳踝,他感覺到一陣陣毛骨悚然。
“對了,還有一事——早晨我的下人來報,官祭進行地好像不大順利啊……”童心的表情帶著一點兒幸災樂禍,“聽說星曜大人不知怎的從祭壇上摔進了神池,現在……”
鳳狻猊的瞳孔忽地微縮成兩個耀眼的亮斑,一個跨步跳過長廊的白玉欄杆,很快便消失在狂暴的風雪之中。
早晨下雪時還沒有風,現在呼嘯的風貫穿著童心單薄的裙衫,她呆呆地望著前方彷彿沒有盡頭的長廊,心裡空空蕩蕩,卻反覆迴響著一個清冷的聲音——
“鳳狻猊,總有天,你這份見不得光的感情也將為我所用!”
風雪中行走有些艱難,昨夜幾乎沒怎麼休息的德善親王的腳步慌亂,有一方面是因為剛剛與童心的對話實在極不愉快,另一方面他真的有些擔心那個人……她的身子一向嬌弱,好不容易調理了一個冬天沒發什麼病,這下子掉進水裡肯定又得染上風寒。
進到暗室的時候,見星曜一人孤獨地躺在床上,手邊連一杯熱水都沒有。暗室不準外人進入,這也是為什麼每次她病倒就只有他一人在身邊照顧的緣故。
“星曜?睡了嗎?”鳳狻猊儘量放輕腳步,卻忍不住要關切一聲。
床上的身子有些艱難地翻過來面對他,從她的臉上能看到明顯的高溫,“親王殿下……好像,又有些發燒了。”
星曜對自己如一片枯葉般柔弱的身體十分無奈,看向鳳狻猊的眼裡有幾分求助的色彩。
“嗯……先別說話了,我給你調點退燒的湯藥!”德善親王有時候非常緊張她的時候會放低自己的姿態,難怪皇兄總說他對神使關照過度,會惹人非議。
可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比方說,如何控制自己的情感……
退燒藥的原料在暗室裡都有,鳳狻猊手法熟練,不一會兒就端到床邊……看到星曜已帶著微微的鼻音安靜地睡去,他不忍打攪,又覺得挺失落,還有幾分自責,若是今早他也在神壇上,一定不會讓她掉進池水裡。
想想好笑,星曜雖不是貴族出生,卻不失貴氣,皇兄曾打趣道:就算給她一隻盛滿汙水的破碗,她都能喝出貴族們宴會上才能顯現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