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雋雅忽然想起昨晚和青蓮的對話,好不容易朱雀就在面前,機不可失!
“朱雀!等一等……請,請接受我的道歉!”姜雋雅跟在她身後大聲叫道。
“道什麼歉?”朱雀的表情藏匿在那黑色的面紗下。
“我不該誤會你跟莫仲思是那樣的關係,也不該說出讓你揭下面紗那麼不懂事的話,請你原諒我!”不管朱雀是否會回過頭來,姜雋雅深深地鞠了一躬。
自己只是個侍衛,說白了就是下人。從前女扮男裝替病逝的哥哥進了御林軍,若不是早早的被平清王發現救了她一命,恐怕全家都要因欺君之罪被斬。
朱雀心裡微有悸動,她知道這個已經是第二次跟她道歉的女子是什麼身份。她是自己敬愛的平清王很在意的一個人,更是廣陵王未來的妃子……
輕咳一聲像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朱雀的鼻子裡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姜雋雅正對著地面的臉上浮現出久違的笑容。
抬起上半身時發現朱雀已經不在剛剛那個地方了,不過總算,她做到了。
廣陵宮裡,莫伯言很少見地發起了高燒。
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會被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雜念溢滿,彷彿立刻就要炸開來。最痛苦的是,御醫給他服下安神的藥之後,還是會被一個反反覆覆幾乎相同的夢驚醒。
夢裡他不止一次抓住了那雙手,卻發現自己身在懸崖邊,那雙手的主人用不可思議的力量抗拒著他,下一秒他被推下山崖……這該死的夢令他原本就疼得厲害的頭變得像要裂開一般,他感覺自己就要崩潰了。
父皇三番四次地派人來探望,還總是問起封妃之事,自己頂著高燒還要編造不同的理由打發使者,已經是第幾天了?為何白虎沒有一點兒訊息!
若是把她抓回來……他定要!他定要……
啊!頭疼難忍,感覺有一萬匹馬不間歇地在太陽穴上踩踏。
此時莫伯言的心中已沒有多少恨意,起初的那幾天,他想等抓到了那個丫頭……哼哼,一定要用各種慘絕人寰的手段來懲罰她!拖了七天依然沒有找到人,他的憤怒轉而變成擔憂,本來認定是莫仲思帶走了她,以為只要跟蹤莫仲思就會有線索,誰知莫仲思那小子整日照常早朝,下朝之後就徑直回去平清宮,跟他那一幫嬪妃們嬉戲取樂……
難道真是她自己逃脫的?誤會了莫仲思麼?那她現在究竟去了哪裡?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女子,萬一在外遭遇不測……
混蛋!若是抓她回來,定要將她——將她……
莫伯言用拳頭抵緊兩邊太陽穴,他回憶起自己曾在沙場上身中數箭依然奮勇殺敵的勇猛,再看看此時被頭痛折磨成這樣的自己——簡直是個成天哀聲嘆氣的病秧子。
其實,只要她安然回來就好……最多,使勁揍她幾下……
春雨初歇 猶恐相逢
……》
從那次跟朱雀道歉之後,開始能在書院常常見到她了。
不過她從不跟別人說話,總喜歡一個人坐在書院的屋頂上望著遠處發呆,初春寒涼的風撩起她的面紗,隱約能看到她圓潤的下巴和白皙的頸項。有時候她會輕輕踩著磚瓦來回走動,像在思考問題,但姜雋雅知道朱雀沒那麼無聊——她應該是放哨,所謂站得高看得遠。
孩子們習慣了每天放課以後在院子裡纏著姜雋雅陪他們玩,她也很樂意充當“幼兒園阿姨”的角色。青蓮並不討厭這種吵鬧,反而會搬一把椅子坐在廊下看著他們嬉戲,覆在臉上的那層冰霜似乎隨著冬日的冰雪一齊融化在早春的陽光裡了。
有時候她還帶著笑容給他們做裁判或者是喊口令,不過她從沒加入過他們的遊戲。
日光雖然沒什麼溫度,但沐浴之下能使人肌骨一寸寸地舒展開來,今天姜雋雅給孩子們找到了新的娛樂——打“羽毛球”。
她把一隻毽子底座的銅板換成了碎布頭紮成的球團,用木頭削出幾個頭部是個圓框框的長拍子,將金屬的絲線網狀纏在框框裡。
打起來著實費勁,最多堅持不到三個回合球就掉在地上,可孩子們十分喜歡,不厭其煩地輪流去撿。青蓮都有些感興趣了,放下書本認真地看著大家笑著鬧著。
姜雋雅滿頭大汗,嗓子裡又幹又啞,暗歎這份“幼兒園阿姨”的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來的……
不一會兒就出現了狀況,那個壯實的男孩子用盡全身力氣發了個“超高球”,目的就是想讓姜雋雅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