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當然接不到,球已經飛上房頂,卡進了青色的屋瓦。
“朱雀,能不能幫我……”姜雋雅話沒說完朱雀已經背過身去,彷彿沒聽見也沒看見。
鼓起小嘴,哼……不幫忙就算了,自有辦法!
姜雋雅先用一個上面綁了短掃帚的長竹竿,一上一下地跳著,可惜根本掃不到球。朱雀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她表演猴戲,面紗下一臉似笑非笑。
隨後她又跑去廚房,找大嬸要來長梯子,架在屋簷上,捲起褲腳就開始往上爬,手腳還挺利索。
青蓮在一旁緊張地站起來,“你小心,那梯子不太穩……”
孩子們紛紛拍著手喊“加油”,姜雋雅的手離球只有一尺了——艱難地把腳踏上梯子的最頂端那根毛竹上——抓到了!抓到球上的羽毛了!
猛往前一用力,自制的羽毛球已經拿在手裡。孩子們一齊歡呼起來,姜雋雅想反身跟大家招招手,誰知還沒定穩身子,腳下就傳來不太妙的聲音……
“咔嚓”!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那根脆弱的毛竹很不幸地斷成兩截,她的身子筆直地向後倒去……
青蓮的驚叫聲,孩子們的呼喊聲連成一片,還聽到耳邊有凜冽的風聲……害怕地閉緊雙眼,她自欺欺人地以為這樣會摔得不太痛。
結果真的沒什麼痛感,她好像被什麼人拽住了胳膊,穩穩落在地上,左手好像攥著滑滑的類似紗巾的東西——可不就是紗巾嘛!雙眼迎上一張秀美精緻的側臉,被揭下面紗的朱雀別過頭去,隱隱能看到她眼角下的硃紅色傷疤。
原來是朱雀救了她!福大命大,再看看手裡的黑紗,姜雋雅背後涔出冷汗,微有些顫抖地遞給朱雀,嘴裡不停說著“對不起”、“很抱歉”。
朱雀依然保持著別過頭的姿勢,接了黑色面紗飛快地系在腦後,“沒關係,是我沒抓穩你。”她的聲音冷冷的,並沒有姜雋雅想象中那樣火冒三丈。
那一刻朱雀有點驚慌,不幫她撿球不算大事,可若她真摔到地上有什麼不測,平清王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青蓮走過來很關切地問姜雋雅有沒受傷。
姜雋雅搖著頭說自己沒事,“可惜它犧牲了……”,她十分沮喪地舉起右手的“羽毛球”給青蓮看——只剩下一個變形的球團,
青蓮撲哧一聲笑出來,剛才那一幕令她驚魂未定,這丫頭卻在為這個耿耿於懷。
朱雀抿著嘴唇心裡犯疑,她是不是沒看清楚自己的臉,怎麼沒露出任何驚訝或是鄙夷的神色,反而睜大雙眼一臉好奇……她記得就連孤傲的青蓮姑娘有一次無意中看到了都控制不住地輕叫了一聲。
想那麼多幹嗎,朱雀甩甩頭轉身離開。
姜雋雅叫住她,“朱雀,你的頭髮好長,我幫你剪剪吧!”
“不必了,我還有事。”她覺得姜雋雅腦子有問題。
“喂喂喂!不許走!不剪頭髮不許走!”姜雋雅衝到朱雀面前雙臂展開攔住她的去路,閉著眼睛使勁搖頭,像是撒嬌要玩具的小姑娘。
朱雀狠狠地瞪她,死丫頭真討厭,她肯定是想使壞報復自己。
姜雋雅看出朱雀的顧慮,信心滿滿地說道:“包你滿意!你就讓我試試嘛……”
還試試?敢情真拿她當做實驗品了,朱雀念及身份上的差距,實在不好再強硬地拒絕。
“跟我來,等會兒給大家一個驚喜!”姜雋雅也不管朱雀是否給予肯定答覆,二話沒說就拉起她冰冷的手往自己房裡跑去。
姜雋雅很嫻熟地給她把頭頂的發盤起來,小心地把前額的碎髮剪成劉海,再將左邊的長鬢髮彎成兩股用黑夾子固定好,另外半邊自然地放下……
“朱雀,以後你都可以不用戴面紗了!”她興沖沖地拿來鏡子給朱雀看。
朱雀覺得她是又在故意取笑,但眼睛卻定格在鏡子裡的那張臉,這頭髮盤得倒是很配她的臉型,她緩緩地解開面紗,發現剛好左耳邊的鬢髮遮住了傷疤,硃紅色的傷疤雖有些若隱若現,但現在看著絕不猙獰,反而像頭髮裡埋了一條紅色的飾帶。
有點呆呆地看鏡子裡的自己,心中忽然湧起一陣古怪的感覺,有多少年,她幾乎都忘記了自己原本的樣貌。
姜雋雅在一旁鬆了口氣,其實朱雀臉上有傷根本沒到毀容的地步,其實……朱雀也是絲毫不遜色於青蓮的美人啊!
“朱雀!你好漂亮!趕快出去給大家看看……”姜雋雅推搡著她往屋外走。
今天莫仲思居然來了,幾日不見他還真有點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