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不過,現在什麼也不要問。”小樹似看懂了她的心思,輕聲道,“你也不要想太多,現在這裡好好地休息一下。這種火炮可以攻其不備,但很難瞄準,火力也不夠集中,唐宮會很快反擊。我們最好祈禱那條吊橋不會被火藥炸斷。”
“如果炸斷了,我們是不是就永遠沒辦法下山了?”雲出問。
“對。如此,我們就只能呆在這裡,呆在這個山洞裡,過完我們的下半輩子了。”小樹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定定地看了雲出一會,忽而撇撇嘴巴,“如果真是那樣,那我吃大虧了。”
雲出的額頭上嘩啦啦地流下三條黑線來。
“不過,這種事情不需要多想,看天意吧。過來,我先看看你的臉——你臉上的膏藥。”小樹朝她招了招手,雲出便很聽話地湊了過去。
巖洞本來不大,兩個人縮在裡面,免不了要貓腰低頭的。本來就隔得很近,雲出這往前一靠,兩人隔得更加近了。她的胳膊幾乎擦到了他的胸口,臉仰起的時候,髮絲撩撥著小樹的下巴,情形實在有點詭異。
雲出卻沒有多少知覺,還閉著眼睛,將一張蒼白剔透的小臉全部暴露在搖曳的火光下。
“你什麼時候也懂得藥性了?從哪裡學的?”菱形的小嘴開開合合,兀自問道。
小樹嚥了咽口水,淡淡道,“看書。”
“書上還有這些東西?我怎麼看來看去,都是之乎者也啊。”雲出傻傻地問。
“因為你笨。”小樹簡單而一針見血地解釋了一句,然後用食指指腹小心地撫過雲出的臉頰、額頭和下巴,最後,停在了嘴唇間。
朦朦朧朧中,她的唇色如塗了胭脂一樣,鮮豔欲滴。
“嘴巴上沒塗。”她無甚知覺地提醒他。
“知道。”小樹的手終於挪開,“睜眼吧,我已經看完了?”
雲出這才睜開眼睛,巴巴地看著小樹,“怎麼,還能治麼?”
“如果我們一直困在這個山洞裡,就沒辦法治了。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它只會讓你毀容,不會致命——你反正長的不好看,再醜一點,也無關緊要。”小樹這番話,都不知道是安慰還是諷刺。
雲出也不介意,笑了笑,回道,“反正沒鏡子,我自個兒看不到,就怕到時候嚇到你,被你當成了鬼,一下子踹到這山崖下,成了真鬼。”
“你放心,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丟下你的。”雲出的話音剛落,小樹又異常認真地說道。
兩人本來是在開玩笑,小樹一下子這麼嚴肅,倒讓雲出覺得不自在了。
她乾咳了兩聲,又假假地叫喚了一會痛,可是,山洞還是不可阻擋地陷入了沉默。
外面的爆炸聲果然慢慢地平息了,也許是轉移了戰場吧,他們也聽不到兵器交接的聲音。
天地一片死寂。
“你聽說過唐宮的寶物沒有?”大概是為了打破這個僵局,小樹有點沒話找話。
“什麼寶物?很值錢?”某人的職業病又犯了。
小樹白了她一眼,正色道,“相傳,唐宮的創始人唐羅之所以在這種天塹之地建造這所宮闕,便是為了收藏這件寶物。因為這件寶物與唐宮的運勢息息相關,所以千年來,歷屆唐宮宮主都會盡心盡責地保護它不被外人盜去或者破壞。夜嘉想破了唐宮的星格,顯然還不夠,只怕也要把這個上古神器找出來,才算達到目的。”
“……哦,那是真的很值錢。”不可救藥的某人又找死地接了一句。
小樹無語了。
“外面那麼靜,只怕人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了。他們現在估計在搶寶物吧。雲出,你在這裡等一等,我先上去看看情況。”小樹當機立斷,等了等,他又加了一句,“如果過了兩個時辰我還沒回來,你就一直等到外面什麼都聽不到了,再出來。我在這裡放了一些乾糧和水,足夠你撐上幾天……還有啊,就算真的來不及救治,毀容了,你也彆著急。真正喜歡你的人,是不會在意你的容貌的。咳,我是說,反正我們從來沒認為in漂亮過。”
“要上去也應該是我上去,你又沒武功。”雲出才不和他饒舌,忙忙地拉住他,急道。
小樹扭過頭,藐視了她一眼,“就能這重傷之身還加上幾招三腳貓武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放心吧,我有分寸。”
雲出被鄙視了,想想自己的情況,也無言反駁。
小樹言出身行,人已經鑽了出去,手利落地攀著岩石,腳一蹬,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