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插手他們的生活與軌跡。
御珏見她神色舒展,比剛才的死敗之氣不知好了多少,不禁也開心起來,他搓搓手,踢了那個尖酸刻薄的小破孩一腳,“快去扶著姐姐,我們一起回去。”
“豬!多管閒事!”小孩又是一聲大罵,翻了翻白眼,黑白分明的眼睛說不出的狡猾慧黠,可看得出來,他還是畏懼御珏的,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卻還是彆扭地走了過去,扶起雲出的手。
雲出也沒有推開他,而是朝御珏微微一笑,扶著小破孩,一同朝太陽昇起的東方走去。
雲出離開後,夜泉與南司月幾乎同時下令撤退。
暗衛潮水般退回了黑暗中,四殿也從後山潛走,唐三將劍一收,也不跟夜泉打招呼,帶著唐宮眾人,徑直走了出去,他沒有看夜泉,沒有看南司月,甚至連趁機後撤的四殿也是瞟也不瞟,神色冷漠如罩了一層面具,掩飾著心裡所有的情緒與激越。
過不多久,唐三的聲音從谷外遙遙地傳來,“夜泉,如若找我,派人在聖山之巔燃起燈火。”
……曾經,他也對雲出說過同樣的話。
可是雲出沒有找他。
雲出……
眨眼,唐三已經消失在谷外蒼茫的山色裡,藍色的髮絲,因為這隱去的月色,因為這未起的晨光,似失去了光澤,黯淡如灰。
山谷內,唯剩下夜泉和南司月,還有站得遠遠的阿堵。
“你想要什麼?”夜泉忽然問。
南司月有點不明所以。
“她說我不懂得感恩,如今,我便把欠你的恩情還給你。你要什麼?手?眼?還是關於我的秘密?只要你開口,我都會給你。”夜泉依舊驕傲如一隻昂首闊步的孔雀,“這一生,我只欠她,不會再欠著任何一個人。”
南司月無語了片刻,然後,悠然轉身,“我救你,也只是為她而已。即便你是阿貓阿狗,也是一樣,所以,你根本不欠我什麼。”
說話間,他已經走出老遠,紫袍翩躚,風華依舊。
阿堵趕緊跟了過去。
只剩下夜泉,依舊站在原地,臉色鐵青,可看向雲出離開的方向時,又是一陣惘然。
他錯在哪裡了嗎?
第三卷 煙雨江南 (一)鉅債(1)
陪君醉笑三千場,不訴離傷——題記。
在夜氏王朝有一句話,曾說盡了江南的繁華旖旎。
腰纏十萬入江岸,何妨辭做瑤池仙。
江南是南王府的轄地,雖沒有很正軌地冊封,但攝於南王府的威名,極少有人敢在江岸之地胡來,尤其是南王府所在的臨平城。
所以,雖然京都那邊真假夜王爭得如火如荼,這裡還是一副歌舞昇平的模樣。
哪怕妓院啊,賭坊啊這種不入流的場所,生意都似乎比別的地兒好許多。
而臨平最大最大的賭坊,正是鬧市中央的風雅閣了。
這個名字,初來乍到的外地人還以為是文人談文論道的地方,等推門往裡一看,立刻嚇得撲倒在地——裡面輸紅了眼的賭徒們,或坐在桌上拍手,或挖著鼻孔咒罵,或哇咔咔地嬉笑,形如瘋癲,哪裡有一點斯文的痕跡,而在他們旁邊,無數個衣著暴露,巧笑嫣然的青樓女子,正捧著食盒,巧笑嫣然,給這位擦擦汗,給那位喂喂葡萄,忙得不亦樂乎。
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
幾乎所有的人見到此狀,都搖了搖頭,如避蛇鼠一樣逃得遠遠的,只有一個人,坐在雅堂閣二樓的小陽臺上,看著樓下人聲鼎沸的世間永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手舉到肩旁,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趕緊,給錢給錢!”
“是,是,端木公子請稍後。”伺在一旁的夥計彎了彎腰,屁顛屁顛地跑下了樓,向坐在一樓清點銀票的老闆彙報去了。
聽完夥計的催促,老闆猶豫了。
“原先跟端木公子說好的條件是,如若他的點子給賭坊增加五成生意,就分他一成,增加三成收入,就分他半成,三成以下,概不收錢!”沉吟了片刻,矮胖子老闆的腫泡眼突然不懷好意地斂了起來,“他又不知道咱賭坊到底增加多少,我們就說,不到三成……”
“萬萬不可!”夥計大驚失色道,“小子剛才聽老闆你的囑咐,小心地留意了他的穿著配飾,確實在腰間發現了一枚雕著木紋的玉佩,他果真是江北端木家的人!江北四大公子一向喜歡同行,那位江北四公子之首江玉笛與他的夫人上官蘭心也已證實昨夜住在悅賓客棧。萬一他以後查出我們誆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