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
“你既已經出言警示,我怎會什麼都不準備就去接它。”南司月淡淡道,“因為做了準備,沾在面板上的毒,剛才已經逼出來了。”
也就是說,雲出看到的黑色,不過是被南司月逼出來的殘渣罷了。
搞了半天,是她大驚小怪,白白擔心了。
現在一想,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夜嘉與南司月一直是從容不迫的,他們是有備而來,不然,南司月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這裡,南司月身邊的護衛,也不會這麼放心地離他們王爺而去。
至於駐紮在五里外的阿堵……
雲出越是想,越是覺得自己這個人太過多餘。
其實,此時真正危險的人,不是夜嘉,不是南司月,而是喬虞武、許莊主和夜泉他們!
那麼夜泉……
雲出心中一揪,不禁有點惱了,“你既然沒有中毒,為什麼不早說!”
當她是個跳樑小醜麼?這麼多人,費了那麼大的勁,就在看她一個人出醜!
她剛才那麼擔心,那麼焦急,那麼掏心掏肺,在這些人眼中,指不定多可笑!
“……我也沒說自己中毒了。”南司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雲出哽得說不出話來。
她怔了怔,頓時有了些惱羞成怒的意思,憋著一口氣,雲出憤然道,“既然你沒事,那我行走了。”
說完,她扭身就要從那個偏門重新鑽進去。
如果南司月已經脫險,那現在,她要擔心的人,便是夜泉了。
也許,夜泉的那句話說得很對,如果她一直想關心所有的人,必將把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
哪知,她的腳還沒跨進去,南司月已經伸手,從旁邊,握住她的胳膊。
“不要走。”
他說。
聲音清冷而低沉,讓人心悸。
雲出轉過頭,看著南司月那張久違的側臉,依舊美好得世間絕無,只是那纖長眉睫掩映下的琥珀雙眸,也似染上了聲音的神髓,清冷深邃,同樣,讓人不能拒絕。
他從未在她要走的時候,留過她。
這是第一次。
“南王殿下……”
“這次的事情不會再出現死傷,無論你在擔心裡面的誰,都可以放心。”南司月淡淡道。
雲出微怔。
“陪我走走吧。”他還是鬆開了手,緩步朝不遠處鬱郁蒼蒼的田野走了去。
雲出朝他的背影看了看,又朝許家莊裡面瞧了瞧,再三躊躇,終於選擇跟上南司月。
既然南司月說不會再有傷亡,那夜泉就不會有事。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相信他的話——因為他答應自己的事情,一向,都能做到。
春日料峭的田野。
風依舊有著懾人的寒意。
南司月迎風而行,紫袍翩躚,額髮輕揚。
他很用心地聽著周遭的聲音,風聲、嫩芽破土的聲音、小蟲蠕動、鳥兒的翅膀撲哧遠去。
然而,這所有的聲響,都比不過身後漸行漸行的腳步聲,動聽,悅耳。
如那道久違的、撲面而來的陽光。
雲出追上了他,磨磨蹭蹭地在旁邊走了一會。
南司月一直沒有說話,她就很自發地主動找話題,“你不是已經回江南了嗎?”
怎麼會冷不丁地出現在許家莊?
“臨時有變。”南司月的回答一向簡潔。
雲出又想不到更具體的問題了,只能繼續保持沉默。
不遠處的許家莊,具的如南司月所預料的那樣,不再有爆炸聲,恢復了死一樣的沉寂。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66第二卷 京城風雲 (二十三)立場(1)
他們這樣默默地走了一會,南司月在前,雲出在後,兩人隔著差不多一步遠的距離,雲出找不到話題,加上心情沉悶,也沒有了往日的聒噪,她低著頭,索性專心專意地數起自己的步伐來。
一步,兩步,三步……七十三步……
然後,她冷不丁地撞上了突然停住腳步的南司月。
摸著撞疼的鼻子,她疑惑地抬起頭,南司月已經雷劈過身,筆直地面向她。
如果那雙漂亮的眼睛,也有焦距,那此刻,也一定如他的神情一樣,深深沉沉地凝著她。
“幹嘛?”在這樣的‘注視’下,雲出的心跳莫名地慢了半拍。
她避重就輕,訕訕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