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傷了他,雲出,上天入地,我都不會讓你好過的。就算王爺下令讓我們護你周全——可惜,我一向是個很少聽話的人。聽見了麼?”
舞殤這番話,便是赤裸裸的威脅啊,偏偏她說出來時,聲音還是柔柔的、媚媚的、懶懶的,甚至有那麼點幽怨在裡面。
雲出本想撇清一下關係,可見舞殤雙眸微垂,瀲灩如光,也如聲音般,柔媚而幽怨,衝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換成了一句平平淡淡的,“放心。”
就算舞殤不叮囑,她也不會去傷南司月。
哪怕……只是為了感恩。
簡單地交談了數句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舞殤看著窗外,雲出則裹著披風,盯著自己的赤腳看,各自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等馬車到了昌平谷,剛到谷口,便被南王府的人攔了下來。舞殤和雲出鑽出馬車,映著尚有點蒼茫的月色,雲出認出谷口守衛便是昨日跟在南司月身後的幾大護衛,心中略略安穩了一些。
他們與舞殤簡單地交流了數語,便讓他們進了谷中。
昌平谷是離京城不遠的一個天然溫泉所在,也是皇室宗親經常過來度假養生的地方,不過,這幾日大年剛剛過完,朝延又是多事之秋,達官貴族們還顧不上養生,所以,現在昌平谷裡只有南司月一人,四周群山環繞,風過樹梢,越顯得谷內清淨不似凡塵了。
舞殤隨著她走了一長段路,又經過三個石頭雕刻的拱門,最後,到了一個小小的、依山而建的小庭園裡,這次守在庭園外面的,正是阿堵。
見到雲出,阿堵顯然很欣喜,那種欣喜發乎於心,非常有感染力,讓雲出看得心有慼慼。
“阿堵先生。”她狸貓地打了一個招呼。
阿堵正兒八經地抱劍道,“王妃客氣了,叫我阿堵就行了。”頓了頓,他又有點忍不住地問,“王妃怎麼穿得這麼少?最近有點倒春寒,王妃要注意身體才是。”
雖然裹著長長的披肩,可透過披肩的縫隙,還是可以看見她衣衫的單薄。
況且,還是赤腳!
阿堵幾乎想將自己的鞋子脫下來給她穿了。
“叫你多嘴!”舞殤似乎看出了阿堵的動機,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然後扭頭,笑嘻嘻地對雲出道,“王爺就在裡面,你進去吧。”
“……啊,對,我去通知王爺。”阿堵後知後覺,說著,便要轉身。
舞殤眼疾腳快,一腳踩到他的腳背上,沉著臉道,“有什麼好通知的,王爺不就在裡面麼,雲姑娘,你自個兒進去吧。”
阿堵這次終於開竅了,做【炫】恍【書】然【網】狀,“對,王妃自己進去吧。”
雲出有點無語地看了他們一眼,心中黯黯地嘀咕:丫痕跡也太明顯了……
不過,算了,還是去看南司月要緊,其它事情暫時擱放到一邊。
……等雲出從阿堵身邊走過去之後,阿堵的面色突然滯了滯,然後,喃喃問道,“什麼香啊?”
舞殤用看鄉巴佬的眼神看著他,“當然是讓王爺獸性大發的迷情香啊。”
阿堵頓時瞠目結舌,看著面前笑得洋洋得意、卻又悵惘莫名的舞殤,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雲出進了那個小庭院,有點輕車熟路地找到溫泉的所在。
上次在聖山,她己經找過一次,知道植被茂盛處就會有溫泉,而且,這個庭園不算大,不過是個小小的山谷,依著山勢做了幾間三進三出的廂房,廂房前是九曲長廊,長廊盡頭,則是花木婆娑,溫泉的泉眼地了。
她理所當然地穿過長廊,待走到盡頭,看著一叢叢本應該在春夏時綻放的花叢開得鮮豔茂密,正待走過去,心中卻是一動。
這種情況,何其熟悉。
就好像那日,在聖山,她去泡溫泉,卻不小心窺見了唐三沐浴新出的圖畫。
想起他藍色的長髮海藻般浮在水面時的模樣,雲出心尖兒都顫了,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不想冒冒失失過去,看見另一個長髮迤邐的身影。
所以,雲出沒有驚動南司月,甚至連腳步都放輕了,她停在了長廊盡頭,在旁邊的橫槓上坐了下來,腳轉到長廊外面,輕鬆寫意地垂放著,手撐在左右,抬頭仰望著越來越皎潔的明月。
山谷,是如此的萬籟俱靜,風聲輕柔,本應該很寒冷的夜風,繞到山谷,經過溫泉蒸騰的水汽,也變得無比愜意舒適,像溫柔的、情人的手。
也因為這寂靜,不遠處輕微細碎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