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少塊肉,你這麼憂心什麼,我又不會吃了她。”阿嫵好像吃醋一樣嗔道,“人家就算要吃,也會吃你啊,江郎。”
這樣的情話,此時此刻,從阿嫵口中說出來,江玉笛只覺得背脊涼徹入心,實在消受不起那一聲“江郎”的銷魂噬骨。
“只可惜,我現在對你一點興趣也提不起來了。”阿嫵突然神色一正,望著遠方,幽幽道,“從你之後,我曾以為天下都不外如是,可如今才知道,你這樣的,根本不能算是男人,真正的男人,他們可以為自己的所愛拋棄一切,有擔待有責任,我已經找到了那樣的人,所以,我不怪你,我甚至還得感謝你,感謝你及時打醒我,沒在你這顆朽樹白白地吊死。”
“你愛上了其他人?”江玉笛聽到她這番話,雖然刺耳,但更多的,竟是失落!
大概,一件曾屬於自己的東西,即便自己不要了,若是它重新被另一個人拿走了,還是會覺得不'炫'舒'書'服'網'吧。
“是啊,他比你好千倍萬倍,你終其一生,也夠不著他的一個腳趾甲蓋。”阿嫵捂著嘴,笑吟吟道,“我本來都不想殺你了,可聽說你這幾年一直在想著怎麼防我,我若是不來,你豈非很失望?再說了,我真的很想見到你的夫人呢,聽說啊,她插在右邊髮髻上的髮簪,真的很漂亮,討厭,當你你明明說要送給我的。”
雲出在旁邊聽得分明,她剛開始還在琢磨阿嫵口中的‘心上人’是誰,可又聽阿嫵提到什麼髮簪,立刻福至心靈,【炫】恍【書】然【網】到,“原來江家的傳家寶,竟然是一個髮簪!”
難怪,他會作為定情信物,贈給自己的妻子。
卻不知這位上官蘭心此刻在哪。
“你怎麼知道我娘子的右邊髮髻上插有髮簪!”江玉笛急問。
“自然是看到的。”阿嫵乜斜著他道,“你以為把她藏得很好嘛?”
江玉笛的手緩緩地握成了拳頭,而站在外圍的一個江家家丁,突然轉身,悄悄地往後門走了去。
雲出一直眼觀八方,耳聽四方,見狀,立刻扯了扯南司月道,“阿嫵騙人呢,我們跟著那個人,就能找到上官蘭心了。”
“你怎麼知道阿嫵是誑他的?”
“這種伎倆我用多了,再說,以阿嫵的性格,若是真的抓到了上官蘭心,早就將其毀容加凌遲了。還會廢話那麼多?”雲出咂咂嘴,人則弓著腰,貓兒一樣,尾隨著剛剛從後面出去的江家家丁,往臨平的後山走去。
南司月本不想和她一樣鬼鬼祟祟的,無奈雲出一個勁兒地催促,“有你這樣昂首闊步地跟蹤嗎?地頭低頭……”
他無語了很久,還是依言欠了欠身。
就當——和她一起玩了。
那個人走到臨平後山的一個丘陵上,突然頓住了腳步,停在坡道中間,警惕地往後望了望。
雲出趕緊拉著南司月閃到一個松柏後面,以免被發現。
說起來,這片丘陵,雲出還是第一次來了。不太高,山體以土質為主,但山上松柏多得嚇人,密密麻麻的,高聳雲霄,風吹過,沙沙有聲,讓人無端地生出許多靜穆之意來。
“這是什麼地方啊?”她低聲問。
“這是南王墓地。”南司月輕聲道,“歷屆南王與其正王妃過世後,都會埋骨於此。”
於此吃了一驚,怎麼跑到南司月的祖墳這裡來了?
那等會兒,是不是也要裝模作樣的拜祭一下,以示禮貌?
“上官蘭心既然姓上官,可能是我母妃的族中人,她躲在這裡,大概是想借著南王府的庇佑,躲開阿嫵的追擊吧。”知道雲出滿心疑惑,南司月又淡淡地釋疑道。
“那你會庇佑她嗎?”雲出忙問。
“只要他們不破壞山體,這等小事,南王府一向不插手的。”南司月有點冷漠地回答道。
105第三卷 煙雨江南 (十四)毛賊(5)
雲出有點無語,但又覺得,本該是如此的。
畢竟,偌大一個南王府,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他不可能一一顧得過來。
上官蘭心於南司月而言,確確實實是小事。
這芸芸眾生的愛恨情仇,於他,也只能是小事。
“先不管那麼多,跟上去,我們搶了她的髮簪就走。”雲出揮揮手,很豪氣地說。
南司月卻回味著那個‘搶’字,仍然,只能一哂。
他們繼續尾隨那人,果然在一個棵較大的松柏後,發現了上官蘭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