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的,輕輕潤潤,有一絲儒雅。
不過,想一想,也能理解:好歹也是江北四大公子之首,想必也差不到哪裡去。
更何況,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當年,阿嫵的一腔芳心,便全部投注在他身上了。
能被阿嫵看中的男子,至少也是英俊瀟灑的。
“南之閒已經回到臨平了。”來人道,“因為與南王一起秘密回臨的,所以,我們遲了兩天才知道訊息。”
“那你趕快去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就去拜訪南公子。”江玉笛急道。
“可是……他會見我們嗎?”來人很是遲疑。
江北四大公子的名號再響,也如黑玄派、慈微門一樣,是江湖中的山莊派別,在朝廷中,那都是草民。
且不說南之閒還是做過大祭司的智者,就算他什麼職位都沒有,他也是堂堂南王二世子,豈是別人說見便能見的?
“……總得試一試,他不肯見,我們就只能來硬的,一定能見他一面。”江玉笛嘆息道,“當年我對不起阿嫵,她脫身後,本可以找我尋仇,只是遵守了曾經的一句七年戲言,所以不曾找我麻煩,而如今,七年已經過去了,她也斷不會再容我於世上了。”
當年情濃時,阿嫵與江玉笛曾開玩笑一樣做過一個約定:倘若誰做錯事了,對方都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時效嘛,便是七年。
這個數字不過隨口而出,卻不想,幾月之後,情侶變仇人。即使他親手點燃了燒死她的第一把柴,她仍然記得這個約定,在之後的七年裡,雖殺過許多人,害過許多門許多派,只是,獨獨,沒有動他。
可這樣‘守信’,對江玉笛而言,彷彿和凌遲一樣,是一種煎熬。
現在,七年已滿。
阿嫵隨時都會來尋仇,這些年她到底達到什麼境界,手中又有什麼樣的權利,他都無從知曉,與其這樣坐以待斃,不如做最後一搏。
剛才,南之閒被陛下送回江南軟禁的訊息,傳得大街小巷無人不知。
他便升起了求救於南之閒的想法。
當然,有這個想法的,也不止他一人。
大祭司,對於天下人來說,曾是多麼一個可望不可即、神仙般的人物。
如今被貶到‘凡間’,他們當然要去‘還願’。
所以,臨平這幾日龍蛇混雜,來自方方面面的人都盤踞於此,竟都是為了與南之閒見上一面,或以解惑,或以純粹瞻仰,或者打算威逼利誘之,將其變為己用,林林種種,當真是世間百態。
雲出從前還不知道,南之閒是這麼吃香的人物。
早知道這樣,上幾次見到他的時候,應該抓緊時機多問幾個問題,現在也好拿這些答案去賣錢了……
“找到你要偷的東西了嗎?”她想得正出神呢,南司月又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低聲問。
雲出被唬了一跳,轉過身,嗔怪道,“非常時期,你想嚇死個人啊。”
“……非常時期,你卻聽不到身後的腳步聲。”南司月真的不想和她爭,可此時,不爭也不行。
她簡直太大意了。
如果現在冷不丁出現在她身後的人,不是他呢?
他現在開始疑惑,她是怎麼有驚無險、在這種飄搖的生活里長這麼大的?
能活下來還真是奇蹟。
這個想法讓他心驚,然後,便是餘慶了。
“厄,是你的腳步太輕了。”雲出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走神,更何況,南司月的腳步確實很輕,若尋常宅府的護院都是他這樣的身手,她早就餓死了。
南司月且不和她亂扯,繼續方才的問題,“找到了嗎?”
“噓,裡面正有人說話呢,別吵到他們。”雲出忙忙地制止他道。
“裡面並沒有人說話。”南司月淡淡地提醒她,“甚至於,裡面根本就沒人。”
雲出愣了愣,把耳朵貼著牆壁,再仔細聽了聽。
果然啊,剛才還在說話的兩人,怎麼突然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人呢?
雲出心中大奇了,趕緊站起身,掀開那塊四四方方的窗紙。
只見裡面燭火依舊,檀木桌,梨木桌,屏風,衣帽架,都好生生地在那兒呢,怎麼就是人不見了呢?
“怪了,剛剛江玉笛明明在裡面,他還提到阿嫵呢……”雲出撓撓頭,然後,很肯定地告訴自己:方才的一切,絕對不是幻覺。
“你將屋子裡的擺設和事物描述給我聽。”南司月倒沒有質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