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如果不是有事在身,她真恨不得把南司月再拉著私逃一次。
像前幾天那樣,不把他當南王,感覺真的蠻好玩的。
——最好拉他去佔山為王,她當山大王,南司月就當狗頭軍師,簡直絕配。
這樣一想,雲出自個兒傻樂了一下,‘呵呵’地笑了兩聲。
“笑什麼?”南司月坐在她對面,聽雲出傻笑了兩聲,他抬頭,困惑地問。
雲出正待回頭,站在江邊等渡船的人中突然出現一場騷動,一個人驚呼道,“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雲出反應最迅疾,南司月還沒發話呢,她已經一個鯉魚挺身般躍了起來,矯捷地衝向岸邊。
渡船每日兩趟,第一趟每日清晨使出發了,到了下午才返回。
此時,第二趟渡船堪堪返回。
他們所說的落水之人,便是從這艘渡船上跳下去的,此時正在離岸邊不遠的江面上撲騰呢。
雖然靠江,這裡熟悉水性的人卻並不多,吵吵鬧鬧的聲音雖大,可就是沒有一個跳下去救。
雲出看得著急,她反正生長在海邊,雖說因為一件事故,有點怕水,但水性也不是蓋的,見狀,當然義不容辭地游過去救人。
待南司月走到岸邊時,那個性急的人已經‘噗通’一聲跳下去了。
南司月唯有嘆息,“你們看著她。”
四月的水,雖然也有點寒,但絕對在雲出能忍受的範圍內。
當和在寒冬臘月的錦江她都能活得如魚得水,何況這區區小江——好吧,這並不算小江,事實上,江面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底下實則暗波洶湧——她憋著一口氣潛行了很遠,再抬頭時,已經能看清前面落水之人的臉了。
這一看,可是受驚不小:怎麼是上官蘭心?!
她不是應該和江玉笛回江北了嗎?怎麼又掉到江裡了?
雲出滿心疑惑,划水的動作則更利索,逆著水流,從背後靠過去,用一隻胳膊穩住已經神智不清的上官蘭心。
“繩子!繩子!”她朝渡船上的人大聲喊道,呼喊間,也不知道從哪裡打來的浪,灌了她一頭一臉的水。
船上的人這才【炫】恍【書】然【網】,趕緊扔給她一條繩索。
雲出快手將繩子的這端綁到上官蘭心的腰上,自己也握在繩結上,有點精疲力竭。
“拉吧。”她說。
見落水之人脫險,岸上的群眾一陣歡呼,南司月也放下心來,正要吩咐剩下的兩人不用找船了,又一個巨浪打了過來,剛才還風和日麗的天氣,忽而烏雲密佈,風聲大作。
雲出手一鬆,被打出了老遠。
南司月心口一跳,幾乎下意識地往江裡走了幾步,他身後的一名護衛繞過去跪在他前面,低聲提醒道,“王爺,你並不會水,不可輕易涉險。”
第三卷 煙雨江南(二十二)驚鴻(3)
其實,南司月大可不必擔心。
雲出被浪頭打下去的時候,她倒沒多少慌亂,江水再洶湧,終究是抵不過海洋的莫測,只不過是又讓她多灌了幾口水而已。
整好省掉了茶水錢。
見江面上浪一個接一個的,她索性屏了氣,沉在下面呆了一會兒。
可岸邊和船上的人只當她死了,此時已經炸開了鍋,只以為這個女伢子捨己為人,實在太偉大了。
唏噓惋惜聲頓起。
雲出也隱約聽見幾句,忍不住想撇嘴。
路上碰到的種種狀況,她能幫就幫了,不能幫也就不幫了,都不過是很自然的事情。她既不會因為自己幫了他們而覺得自個兒很偉大,也不會因為自己沒有出手而覺得自個兒很可恥,力所能及而已。
——為救一個不相干之人而送命,除非是她運氣太差,不然,她還真沒這種慨然赴死的境界。
好死不如賴活著!
正想著,肺中的空氣漸漸不夠用了,她也不能繼續養精蓄銳了。
雲出正要浮出水面,一睜眼,便遠遠地瞧見幾條影子朝她遊了過來。
一色的黑衣勁服,也不知是何來路。
看著,也不像南司月身邊的那四尊門神啊。
敵友不辨,雲出自然不會傻呼呼地等在這裡坐以待斃,她雙腿一蹬,手臂劃拉了一下,往另一個方向潛了去。
她熟識水性,這一劃拉,徑直朝江中游去了,眨眼將他們甩得老遠。
岸邊,跪在南司月身前攔住他的護衛終於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