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在最後舍你們先走,又何必來這一趟?”南司月淡淡地打斷他,視線掃處,已經將全域性的形勢看在眼裡,“化守為攻,不必將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我身邊,你留下來就行了。”
“……是。”阿堵正要猶豫,一看南司月的目光就要掃到他身上了,他趕緊應聲。
南司月既已放話,那些聚集在門前的南王府侍衛,也不再繼續困手困腳,他們很快衝了上去,主動地衝亂了敵人的部署,場面更是一片混亂。阿堵則打起了二十分精神,不停地將射向南司月這邊的飛箭流矢挑開,心中暗暗急躁:怎麼那邊還沒好?!
王爺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他要把那群人全部碎屍萬段啊碎屍萬段。
再看看站在血雨腥風中的南司月,沒事人一樣,一手負在身後,相當有閒情逸致地抬起頭,細細地打量著那牌匾。
末了,他莫名其妙地對阿堵說了一句,“你可知道,我母妃的名諱,便是上官風吟。”
阿堵則被剛才的冷箭驚了一身冷汗,聞言,更是摸不到頭腦。
都什麼時候了,誰還管老南王妃的名諱啊。再說了,這種私密的事情,本就不是他這種臣子該關心的。
南司月似乎並不需要阿堵的回答,仍然靜靜地看著‘風吟軒’的牌匾,若有所思。
夜泉與雲出趕到京郊別院時,這裡已經被軍隊圍成一個鐵桶了,只聽見裡面偶爾傳出兵械相擊聲,也不知道戰況到底如何。
夜泉是微服而至,並沒有驚動其他人,他們到了第一道門外,便遭到了士兵的盤查,戒備之森嚴,比城門那邊的更嚴苛。
好在夜泉隨身帶有金牌,這才和雲出一道,進了別院最外層。
再往裡,卻是金牌也難以通融。夜泉既然說好不干涉此事,索性也不進去了。
“我們且在這裡等著,看他什麼時候出來。”夜泉站定,望著那道緊閉的朱門,淡淡道,“或者,什麼時候被人抬出來。”
那道門前,還有一些沒有被打掃乾淨的殘局,在訴說著方才激烈的闖關。
雲出聽著夜泉的話,心中頓時一寒。
只是,她並沒有沒頭沒腦地衝進去,且不說這裡守衛如此嚴密,即便是夜泉放她進去了,她此時過去,也只有添亂的份。
而且,南司月並不是莽撞這人,他如果這樣高調地硬闖別院,就一定有自己的部署。她卻是懵懵懂懂,回頭把他的計劃搞得一團糟,豈非更慘?
可還是鬧心啊鬧心。
有這麼大的動作,之前也不跟她通個氣,真正氣死個人。
“算了,我不看了。”她突然說。
夜泉詫異地望向她,“你不管南司月的死活了?”
“既然管不了,那就只能相信他了。”雲出重新看向那扇緊閉的大門,深呼一口氣,抿著嘴道,“我還是回去等他的訊息吧。如果……如果……哎,沒有如果。”她擺擺手,轉過身,竟真的打算就這樣走人。
夜泉被她的無厘頭弄得一怔,手下意識地伸出去,握住了雲出的手腕。
“雲出——”
他好不容易才見到她,好不容易才可以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她卻只是呆了那麼一會兒便走。
夜泉沒有南司月那樣的好涵養,他會不捨,會不想她離開。
可是,在他握住她手腕的那一刻,夜泉臉色忽而一變。
“雲出。”他抬頭,愕然地看著她,然後,手中力道一緊,將她重新拉到自己面前,肅容,很仔細地為她切脈。
雲出也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她茫然地看著夜泉,“怎……怎了?”
夜泉的手頹然地放下,他將臉轉了過去,死死地盯著那扇緊合的朱門,“沒什麼。”他低低地說。
“沒什麼……那我走了。”雲出莫名其妙,看著夜泉一臉倔強隱忍的模樣,她的目光頓時柔了,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包子和小蘿蔔,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希望,無論以後怎樣,大家都是活蹦亂跳的。”
“嗯。”他冷淡地應了一聲,沒有怎麼理她。
雲出這才真正轉身,往門口走去。
大門裡側,聲響依舊一陣一陣地傳來,看來,雙方都還沒收手。
……還是趕緊出去找援兵吧。
其實,這才是雲出此時真正的心思。
就算南司月真的有自己的部署,他現在完全是甕中之鱉,雲出隨夜泉走進來的時候,簡直以為自己置身在一個守備嚴密的軍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