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泉抿著嘴,眼中的殺機無論怎麼掩飾,都掩藏不住。
“南司月,我一定要殺了你。”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
無論這件事怎麼收場,他都必須殺了南司月。
否則,顏面何存!
他還有什麼威信去指揮王朝其他的人!
南司月淡淡抬眸,眸色清淡純澈,竟然還有點無辜的感覺。
……
夜泉被劫的訊息,只一會兒,便傳到了並肩王的耳中。
訊息無法不快,南王府的那些人圍住昊天殿後,立刻扯掉外面的偽裝,露出本來的衣服。
既然是挾持夜王,當然要鬧得越大越好。
不然,怎麼用這個籌碼去換得最大的利益呢?
訊息一傳出,滿朝皆驚。
上次南司月高調硬闖別院已經讓眾人膽戰心驚了,好不容易聽到他被抓捕的訊息,這小心肝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他竟然這麼囂張跋扈地闖進了皇宮,劫持了夜王?!
作為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這一連番變故,已經足以將南王府的形象妖魔化了。
南司月難道是可通天的神麼?
那江南……難怪江南久攻不下……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並肩王卻只是吐出了兩個字,“瘋子。”
這個行為本身,比硬闖別院更加瘋狂。
闖別院的時候,至少南司月還為自己準備了退路,而這一次,他沒有退路。
夜都的南王府勢力已經被打壓剿滅得差不多了,現在南司月身邊的人,也是他最後的人手。這些人當中,還有一個極不穩定的阿堵。
幹這種火中取栗的事,不是小瘋子又是什麼?
夜之航又想起那日在別院,他與南司月對弈時,南司月說的那一句話,“便是拼盡最後一枚棋子,我也要贏。”
他果然言出必行。
這一點,跟那位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老南王,真是何其相似啊。
“並肩王……”前來報信的人,焦急地等著夜之航的回覆。
“老夫且去看看吧。”夜之航嘆氣。
不過,有一點,他真的想不通:阿堵那個人,即便是心存愧疚,最大的可能,應該是一死了之,兩不相負。南司月竟然能說服他重新回到南王府,這份心機與手段……真讓人不可小覷。
……
傍晚時分,那兩個打探訊息的斥候,終於將昊天殿的情況帶給了雲出。
雲出聽完後,非但不覺得開心,反而憂慮更甚。
倘若矛盾沒有激化,夜泉並不會真的動南司月,他們反而有時間從長計議。
現在,雙方都已經到了這種白刃階段,要想和平解決,太難!
簡直不可收拾。
“王妃,不如我們去昊天殿接應王爺吧?”其中一個斥候建議道。
雲出搖搖頭,手扣著桌角,沉吟片刻,才輕聲道,“過去只能添亂,現在,只能往好的方向想,王爺既然選擇這麼做,便一定有自己的萬全之策。我們是要接應,但不是去昊天殿,而是在宮外,準備好駿馬和離京路線,事情一了,必須能儘快脫身。”
那人‘喏’了一聲,很快著手安排了。
雲出則緩緩地走出門外,望著不遠處昊天殿巍巍的宮角,心中黯然。
夜泉和南司月之間,終於要到這種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地步了嗎?
“王妃是要隨我們一起出宮嗎?”剩下的那個人,站在雲出身後,謹慎地問。
雲出搖頭,“我要去昊天殿。幫我準備一套侍衛的衣服。”
“可是,現在昊天殿那邊……”那人猶豫。
雲出回頭,朝他微微一笑,笑容恬淡而澄澈,“沒事,我有分寸。”
她當然不會像以前那樣,每次出擊,都將自己不管不顧,恨不得傾盡所有。
因為——她的生命裡已經有了不能捨棄的人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好像一直以來,她的世界昏昏沉沉,她既勇敢又懵懂地往前衝,可突然有一天,一個人在她的世界外開啟了一扇門,光芒傾灑而入,他倚著門,籠罩在光暈裡,美得像個天神,可從此,也漸漸成為她的牽絆。
這種牽絆初時並不明顯,可這幾日,許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她才發覺,已經糾纏得那麼深。
雲出來到昊天殿時,那邊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夜之航也已經到了,南王府的那些人則手持利刃守在昊天殿門口,他們的陣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