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出再次絕倒。
這……這……這個耍賴的人……是……是南王麼?
天啊,劈死她吧。
她肯定,確定,果然,是在做夢。
“哎,我去睡覺了。”在她的思維徹底被混淆之前,還是去不眠吧。
哪知,南司月卻輕輕地拉住她的胳膊,深深地望著她,道,“再等一下睡,好不好?”
“不好,很困啊。”雲出揉了揉眼睛,那睏意越來越濃,眼皮都搭在一起了。
南司月的唇動了動,想說什麼,默了半天,終於只化成了平平淡淡的一句,“雲出,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知道啊。”她朝他燦然地笑了笑,又揉了揉眼睛,“不行了,我要爬回去補眠了。”
說著,她搖搖晃晃地往房間走去,可是,才走了一般,她的身體突然一軟,軟到在他及時伸出的雙臂裡,他穩穩地抱起她。
她的臉已經完全沒有血色,全身冰冷,雙眸緊閉,察覺不到一絲生機。
然後,南司月,轉過身,面對驚愕的老人,勉強地笑笑,“這一天,打擾你們了。”
是啊,打擾了一天。
不過一天。
甚至,此時太陽還未落、尚不足一天。
拋棄一切,換來的,不過是這不足一日的時光。
可這不如一日的時光,卻比過往的二十幾年,都鮮活,都真實。
所以——
“謝謝你們。”他對他們鞠了一個躬,真誠而篤定,然後,在他們莫名其妙的注視下,抱著雲出,轉身離去……
遠方樹林叢叢,翠色茵茵,蒼茫一片。
得到江南的訊息時,夜泉人在京都。
他固然怒極痛極,卻也無法親自趕到,可是,第二天又聽到最新的訊息:雲出並沒有嫁給南王,她的身世已經舉眾皆知,離開了南王府後,也不知道無了何處。
不過,這邊的事情還沒有著落,便有另一個棘手的事情出現了:唐三單方面拒絕了與夜泉合作。唐宮已經正式對外宣稱,不理時世,他們要重回聖山。
倘若,還有誰去打攪聖山的平靜,無論是夜泉,夜嘉,還是南司月,都將成為唐宮的敵人。
唐三已經決意中立。
夜泉倒並不是非要唐宮不可,可是,他需要唐三手中的那個畫卷。
他已經知曉了神器的秘密,也知道手中的圓筒並非全部的武器,最大的寶藏是唐三手中的畫卷。
在京都時,夜泉已經見識了雲翼。
那樣鬼斧神工的武器,如果多有幾個,有朝一日,他不得不與夜嘉隔江而戰時,那將是何等的威力。
幾乎是摧枯拉朽。
所以,他無法這麼輕易放棄唐三。
可是,這件事也可以滯後,現在,最最重要的問題是:雲出在哪?
成為了夜氏王朝都厭棄的蠻族人後,她能去哪裡?
回蠻族嗎?
她既然不肯連累南司月,也自然不會找他。這一點,夜泉能明白,所以,雲出現在根本無處可去,要麼,在一個所有人都不認識她的地方好好地待著,要麼,便是回蠻族。
至少,那邊將她奉為神使,應該不會為難她。
可如果她真的回了蠻族,真的當了那個勞什子神族使者,便是將自己真正地放在了與王朝人隊裡的地位。
所以,雲出,你絕對不能回去!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把她找出來!”見從江南迴報結果的信使還傻乎乎的跪在臺下,夜泉將面前的奏章全部一掀,厲聲吩咐道。
那人趕緊諾諾,匆忙地退了出去。
君澄舞正端著一碗剛煮好的綠豆湯走了進來,剛到門口,便聽見了一陣嘩啦啦的聲響,待進門一看,滿地的奏章,紙頁翻滾,夜泉一臉鐵青地站在桌邊。
從陽朔回來後,夜泉的脾氣視乎越來越不好了,人也越來越陰鷙,不肯輕易地表露感情。
這讓她擔憂。
那個退出去的信使經過君澄舞身邊時,匆忙地行了一個禮,“君姑娘。”
她朝他點了點頭。
那人這才離開。
——江南那邊訊息全無的情況,君澄舞來時之前已經知道了,她知道後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來見夜泉。
果不其然,他又失常了。
不可能不失常啊,心愛的女孩嫁給了別人還不說,還弄得下落不明。
雲出姐姐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