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痴住了。
“回稟尚宮,周姑娘更衣完畢。”四婢之中的一位身著青綠色衣衫的見聽琴為姑娘補了妝,李尚宮還兀自呆立在一旁,沒奈何,只得上前行禮,婉轉提醒。
“喔,還請姑娘隨奴婢到正殿,這位隨行的……”玉妍笑著瞥了聽琴一眼,“聽琴,你在此候著就是。”
李尚宮眼中也帶了笑,領著玉妍就到了正殿。玉妍沒了幃帽的遮擋,也不敢大意分毫,低眉斂衽,蓮步輕移,微頜首,約莫四十五度角兒,屏住了呼吸,一路隨著李尚宮就入了太后的正殿。
“回稟太后娘娘,江北督撫周信安之女周玉妍覲見。”李尚宮停住身子,玉妍在其身後三步之地站穩,見李尚宮跪倒,玉妍也忙跪倒。“江北督撫之七女周氏玉妍見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並無人叫起,大殿之內一時之間針落可聞。玉妍屏住了呼吸,不敢抬頭,她知曉如今那坐在高位的人正審視著她,她儘量讓自己瞧上去規矩無害,又柔弱堪憐一些。
玉妍跪得膝蓋都隱隱泛著些疼的時候兒,上面終於傳來一道聽上去十分和善卻又有些漫不經心的聲音,“免禮。”
暗暗長出了一口氣,玉妍儘量穩住身形兒慢慢舒緩著跪得有些麻疼的膝蓋站起身來。“
周氏玉妍?”那道聲音中透著一絲輕蔑和玩味,“你可知罪?”玉妍心裡頭暗暗叫了一聲兒苦,撲通又跪倒在地,“太后娘娘明鑑,臣女頑劣,卻實不知罪在何處。”
“喔?不知罪在何處?”太后娘娘冷冷地哼了一聲兒,“挑唆著梁王爺厭棄結髮之妻,欲降梁王正妃的分位以迎娶於你,怎麼,這你也是無罪麼?”
這一句話,引得玉妍心中騰地一下起了火,她咬了咬牙,生生將這火氣壓在了心中,“太后娘娘明鑑,臣女並不敢挑唆梁王爺如此,實在是,臣女並未曾與梁王爺說過一句逾矩的話。”說著話,玉妍偏了偏頭,讓那以手帕做的瓊花亮在了太后的眼前,她低低地啜泣起來。
“太后娘娘,梁王爺天潢貴胄,俊朗不凡,原本也非玉妍這等庸俗脂粉可攀可想的,王爺垂愛,玉妍自然是感激不盡的,卻奈何…。。。”她有意停頓了一下,藉著拿帕子擦眼的空兒偷偷瞄了一眼站立在左近的李尚宮。
那李尚宮面容端肅平靜,並無不妥,玉妍心中稍定,接著含淚說道,“太后娘娘,民間有句老話兒,叫做牛不喝水強按頭,臣女並不敢欺瞞太后,臣女,臣女,臣女在江北家中曾是有一位青梅竹馬之人的。”
這一句話,讓葉太后動了動身子,她瞧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阮尚宮,阮尚宮皺著眉頭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只因,只因臣女的妹妹,陰差陽錯,”
玉妍略有些抽噎著說道,“陰差陽錯,與臣女那位許了兩心的青梅竹馬有了平妻的婚約,臣女,臣女雖得家中親長許諾了正室嫡妻之位,卻自知無那等容人雅量,忍痛毀了那白首之約。臣女,臣女又怎麼敢,怎麼會妄想著攀附妻妾滿堂的梁王殿下呢。”
“聽你這意思,還非得要那什麼一夫一妻的日子嘍?”太后娘娘聽了玉妍的話,沉吟了半晌,這才緩緩開口問道,不待玉妍答話兒,她又冷冷地哼了一聲兒。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從來女子以夫為天最講究寬和,貞靜,尤能以子嗣為慮著,為夫君廣納姬妾,打理後宅者為最佳,可見,你這小女子,竟是個偏狹妒忌的。”
葉太后嘴上如此說著,心裡難免有些個失望,這樣平庸狹隘動輒就淚眼示人的一個女子,怎麼能與姐姐相像?真是道聽途說不可信呀。
玉妍聽著葉太后的話,心裡雖然覺得簡直就是雞同鴨講,無法溝通,但是如今人在矮簷,卻也沒有奈何。葉太后已失了問下去的興致,她只想快著點兒打發了玉妍了事,這時候,外頭內侍高唱了一句,“皇上駕到。”
葉太后眉目間更是堆起了些個不耐煩的神色,她本能地想要拒絕,卻聽見外頭皇帝邊走邊說道,“兒子惦記著母后的身子,方下了早朝,來瞧瞧母后。”
“罷了皇兒來得也正好,哀家正要差人去請,你九弟的事兒,哀家今日召了周姑娘進宮,正要同皇兒商議,周氏出身微賤,既九兒瞧著她新鮮,納進府裡做個庶妃吧。”
太后這話,倒是讓皇帝一愣,他忙掩了目中的驚訝之色,端正地行了禮,坐在太后下首的座上,玉妍忙收拾了情緒,端莊地給皇上請了安。
“太后娘娘容稟。”不待皇帝與太后再開口,玉妍已跪直了身子,“還請太后娘娘賜臣女碧雲寺中落髮出家或者三尺白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