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心就是想成為侯夫人,怎麼眼見著就要志得意滿,這一顆不曉得如何竟陰差陽錯地繫到了褚候親弟弟的身上。
輾轉反側了幾個晝夜,文氏九湘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了。這一早地,她不顧丫頭司蘭、司箏的勸阻,翻出那雙小鹿皮的靴子套在了腳上不管不顧地就出門直奔國公夫人的院子而來。
國公夫人正又丫頭奼紫跟嫣紅攙扶著在屋子裡頭慢慢踱步,聽見外頭回稟說是新二奶奶來了,江氏夫人十分歡喜,一疊聲兒地叫快請進來。文氏到了正房門前,低著頭兒略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舉步入了國公夫人的寢房。
行罷了禮問罷了安,國公夫人囑咐奼紫嫣紅去告訴外頭今日的早膳多備些,讓新二奶奶也在她這兒用早膳。文氏九湘因心中有事,也並未推辭。兩個丫頭出去了,文氏又細細問了問國公夫人今日早起覺著身上如何的一番話。
見這位國公夫人的精神頭兒也還好,文氏暗自咬了咬唇,鼓起勇氣撲通就跪倒在地上,“褚夫人。”她哀哀地喚了一聲兒。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國公夫人一個愣怔,再聽見從來都是婆母長婆母短地叫得親切的文氏今兒這一大早竟如此生疏地稱呼起自己來。
國公夫人忙顫巍巍地伸手想去攙扶起這孩子。文氏的眼淚已流到了腮邊,她也顧不得去擦,一把就握住了江氏夫人的手臂,“褚夫人,九湘年紀輕,不知道事兒,貿然做出了那等不知廉恥的舉動來,驚得夫人您害了小中風。這一個月以來,九湘真是日日夜夜都在後悔。”
她說著說著,不禁回想起那一日在街上見著了褚候的那一瞬間,又回想起了褚府的三爺溫和有禮地將她迎進府中,又細心地將她的丫頭們也都接了進來的那一幕幕場景。文氏九湘哭得就愈加肝腸寸斷。
“夫人啊九湘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府上眾人的原諒。褚侯爺他心中惱怒了九湘,九湘也是明白的。從前是九湘沒有想明白這其中的理兒,難為了夫人,也難為了褚候,竟然將褚三爺也連累得要冒著大風雪滯留在外,有家不能歸,九湘實在愧對夫人。”
國公夫人見這孩子一大早兒地就跪在自己跟前哭得如此委屈,心裡頭愈加憐惜於她。這些日子若不是她勤勤懇懇伺候在床前,恐怕這一回自己病倒了,想再像如今這般站立起來,都是難於上青天呢。
“唉九湘啊,好孩子,快別一口一個夫人地叫了,你這是拿著刀子割孃的心呀自你讓慎銘接入了咱們國公府中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孃的媳婦兒了。你公爹從前說的那些都是氣話,子銘也是一時轉不過那個彎兒來罷了。你心胸寬廣,溫厚賢德,你甭跟他們計較。”國公夫人又手上用了用力,意思是讓文氏九湘自己站起來,可是文氏今日是打定了主意了,似乎沒感受到國公夫人的意思一般,她只是跪在那兀自痛哭。
國公夫人也實在無法,只得咂巴了咂巴嘴兒,接著勸道,“孩子,咱們得往後頭瞧不是?你才雙十的年紀,那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等子銘回來,娘就讓他正兒八經跟你拜堂成親,你們也好選個吉利日子回門一趟,這麼些個日子了,不曉得你爹孃兄嫂是怎麼惦念你的呢。也虧得他們肯給咱們國公府臉面,自己牽腸掛肚地強忍著,並未上門來討說法,為娘心裡都有數,都記著你們的好兒呢。”
“婆母”文氏九湘一下子將頭伏在了國公夫人的膝上放聲大哭起來。此時她的心裡頭紛亂複雜,一邊兒是那位袁氏惠妃的逼迫,一邊兒是褚候的不理不睬,一邊兒是自己對那位褚三爺萌動了春心,一邊兒又是那位長公主,似乎她根本就不是袁惠妃說的那般,只消自己在公主跟國公夫人中間挑唆著生出些個事端來,這位長公主就會同國公府離心離德,自然就不可能襄助在宮裡頭的皇后娘娘跟淑妃娘娘。
“不哭了,好孩子,咱們不哭了,這一大早清兒的,你這麼哭,回頭哭壞了身子,娘是要心疼的。”國公夫人摟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文氏九湘,自己的眼睛也忍不住溼潤起來。
“婆母,千錯萬錯都是九湘的錯,還求婆母您能允許九湘今日回到我們文家去。從前是九湘執拗糊塗了。今後,九湘心裡還當婆母是親孃一樣兒地孝敬著,只是求婆母您莫要再提褚候迎娶九湘的事兒了。”
“傻孩子呀”國公夫人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也滑落下來。“你這孩子你可知曉你是說的什麼呀?他不娶你,他要娶哪個?你莫要聽他亂說,什麼心裡頭有了人兒”
國公夫人的眸色漸漸深起來,她眯著淚眼恨恨地盯了門簾處一眼,“孩子呀莫說他心裡的人已仙去了好幾載了,就算是這個人兒她是個活的,有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