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琪微微一笑,只是專心弄她的頭髮,“我怨你什麼呀?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懂。”她複視錦端,雙手卡在她的兩頰上端正她的頭,“你別往心裡去,人人都說你們兩口子是碧玉的筆桿掛上金鸚鵡架,兩不相干。胤礻我未免有些個不忿,你說一句,他就有三句搶白。其實我知道,你是個隨緣自適的人,掛在筆架上是杆筆,掛在鸚鵡架上就是水槽子,你早就看開了,看不開的是旁人!也難為你處處為他打算。”
幾句輕描淡寫,卻把錦端的眼淚說了下來。寶琪反倒不耐煩,叫她擦了去,復而說道,“我早說我沒看錯你,你倒真個是有鸞儀之姿的見識,只是深藏
25、四 。。。
不露。不像老九媳婦,她是個真木魚,做一天的和尚撞一天的鐘。你今日的話真有幾分道理,老十不聽,我聽。”
錦端道,“嫂子是當真生我的氣了麼?我是沒有惡意的。”
寶琪思想到了別處,忽然回神道,“不,你提點了我,我不生氣,反倒謝你。不知道什麼緣故,你的話我總是記得清楚,當年你說過,你八哥是識得須臾境,不辨枕邊人,我一直記得。”
錦端釋然道,“我有話也不瞞你,有時候我覺得您就像我姐姐一樣。”
寶琪卻說,“幸而不是。”此刻如意挑簾進來,說大哈蘇姑姑已來了,在明間候著,錦端道,“還報什麼,直接請進來就是了。”
待她進來,錦端打量了一眼,是約莫六旬的老嫗,身量矮小,肩背微駝,穿著松花綠團壽暗金襖,夾襖甘紫萬壽紋褲,蟹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