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怒意地開口,語氣裡面卻並沒有多少責備,他的目光落在莊慕寒身上,輕聲吩咐道:“下去吧!”
“是,臣告退!”
莊慕寒點了點頭,對著景帝和少女行了一禮,轉身離開。十公主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半響,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
“父皇,他是誰?”
沒有了外人在場,十公主立刻粘到了景帝身邊,大眼睛裡面露出一絲好奇,還有幾分隱晦的探尋。她分明記得這個人就是當初在酒樓救了他一命的男人,可是那個時候的他分明是一個正常人,現在卻為什麼坐在輪椅上面?
撫摸著女兒柔軟的髮絲,景帝的臉上閃過一絲柔和,然而看到她如此天真的模樣,忽然就有些後悔。他寵了她十二年,可是他還有多少個十二年?如今幾個皇子已經在暗中較量,蠢蠢欲動,等他百年之後,這個最寵愛的女兒,沒有一點自保的能力,如何會有好的下場?
自看看這。明明在五年前就知道了以後的一切,卻始終捨不得讓她吃苦,然而現在,卻是容不得他繼續心軟下去了。
“他是晉元王爺莊慕寒,韻兒,你記住。那個男人,你可以吩咐他做任何事情。他是你以後唯一可以信任,卻又必須防備的人。父皇不可能護著你一生一世,從現在開始,韻兒,你該長大了。”
陳靈韻看著他,靈動的眼眸裡面露出一絲困惑。父皇的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沉重和嚴肅,甚至讓她忽略了原本急切想要知道的那個人的訊息。她自己知道,那天的事情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否則的話,自己身邊的人,免不了又要再換一批。
“父皇,四哥怎麼會勾結外族人謀反呢?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四哥說不定是被別人陷害了!父皇,你要三思啊,這樣對四哥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想到自己來找景帝的正事,陳靈韻頓時有些急切了。景帝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嘲諷和冷意。
“是雲妃讓你過來說情的。”
景帝用的是肯定句,十公主臉色訕訕,輕輕地嗯了一聲。雲妃是四皇子生母,自己的兒子被貶為庶民,驅逐出京,這樣的懲罰,還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想來想去,雲妃只能哭求到了十公主身上,這整個皇宮裡面,能夠直面景帝的怒火而毫髮無傷的人,也就只有十公主了。
“老四的確是和蒙族人暗中聯絡了,本來好不容易說服蒙族人借兵,卻被你大皇兄派去的人抓了個現行。你四皇兄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老大安插在他那裡的一顆棋子。所以,沒有什麼誤會陷害,韻兒,那是他自找的。”
“知道這茶水裡面有什麼嗎?韻兒,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很難得的藥,叫做‘醉生夢死’,它會讓一個人在無聲無息中悄然死去,而臨死之前,卻還做著美夢,感覺不到一絲痛苦。”
“而這樣的好東西,是朕的大皇子親手孝敬的。這背後製作提供這種藥的人,卻是朕的二皇子!韻兒,你說,父皇是不是養了一堆好兒子?”
景帝笑盈盈地開口,眼中的神色卻是一片冰寒。十公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看著他,只覺得此時此刻簡直是在噩夢之中一般。然而她知道,父皇不會騙她。
單純的少女不會知道,從這個晚上開始,她就再也不是那個被景帝保護在深閨之中的無憂公主,隨著真相一層層的被撥開,她終於明白這些年來,景帝為她所費的苦心。而不得不踏上那條,早就已經註定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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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慕寒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晚歸。即使他沒說什麼,柳絮兒卻也有些猜測,估計是宮中有大事發生了。
“四皇子暗中勾結蒙族人,今天在醉夢樓被大皇子派出去的侍衛給抓了,景帝很生氣,已經發了聖旨,將四皇子貶為庶民,趕出盛京。”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語氣裡面聽不出什麼波動,柳絮兒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解釋情況。自從知道幾位皇子之間的內鬥開始,這一天也是早就預料到的。成王敗寇,四皇子棋差一招,被大皇子設計,只能說他自己倒黴。
她看得出來莊慕寒很疲憊,也沒多說話,而是主動伺候著他沐浴。腦子裡面想起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一邊溫柔地為他擦拭著身子,一邊開口道。
“今天我去查賬的時候,在街上看到了一輛馬車,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味。我追著那馬車到了醉夢樓,聽人說裡面一個月前出了一位絕色傾城的花魁,我懷疑那個人是當初我們在慶元城遇到的紅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又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