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昨個兒寶兒差點忘了。”“什麼大日子?”“今個兒可是畫春堂開張大吉的日子!”我隨便哦了一聲,轉而又問她:“那關我們什麼事啊?”“格格糊塗了?畫春堂的名兒還是格格給起的呢,大公子不早和格格說好了麼,畫春堂開張,格格必定要去捧場的。”原來,這秦淮還有個寶兒認可的除阿瑪之外的親人,算起來應該是她的表哥,不過,這畫春堂,倒真是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
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寶兒要這麼早叫醒我,可憐的我,在鏡子前面整整坐了將近三個時辰。她一下子往我臉上抹上一層厚厚的粉,一下子又覺得太濃;還有那頭髮,不知道換了多少個髮式,她一下子唸唸有詞地覺得太老套,一下子又覺得不夠豔麗,當她第N次鼓搗完的時候,我突然叫了一聲“停”她愣了一下,看著我。“寶兒,就這樣,就這樣,我最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了,還有,”我看著自己那身選美去的衣服,“去拿一件樸素點的衣服,不是紅的,也不是綠的,也別是黃的。”寶兒正要和我激烈爭辯,我阻止了她:“好寶兒,快點吧,我這樣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隻下了蛋沒處叫的母雞呢。”“哪會是母雞,格格生的好,明明是鳳凰。”她雖然嘟囔著,但還是磨磨蹭蹭去拿了:“格格這性子倒是一點沒變。”
待她弄好,天已大亮了。我琢磨著要不要去和我那位阿瑪問聲安,寶兒卻說格格從來不問安的。而且今天大公子相邀,老爺也是早知道的。我忙找了個藉口圓過去的,暗自表揚一下自己,這圓謊的功夫是越學越精了。
第一次走在京城的街上,早已是人來人往了,五顏六色的衣裳,哭哭啼啼,歡歡喜喜的聲音,各色各樣的都有,我忍不住跑過去看那街頭小販的糖人,雜耍……寶兒卻在我還沒有走過去前就把我拉住了:“格格,快點啊,該晚了。大公子還等著你吶。”我被她一直拉著到了一家張燈結綵的樓前,我向裡面探頭,早就擠滿了人,我抬頭,“畫春堂”便和寶兒進去了。
我正思索著這畫春堂到底是幹什麼用的,突然有個聲音響起,“表妹。”我尋聲望去,一個大個子男人正往這兒擠。那人五大三粗,寬寬的額頭,黑黝黝的面板,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我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想到要是他在多個絡腮鬍子,就是加勒比海盜了。言語間他已經到了我的面前。“表妹,怎麼現在才來啊。”他的聲音也是那種粗粗的。“表哥,早上耽擱了,真是對不住。”我挺勉強地叫了聲表哥。他倒沒什麼,一把拉住我,就向樓上去。這傢伙,和寶兒的通病一樣,見人不說清就拉。
“表哥,表哥這是幹嘛啊。”我停下來瞪著他。“唉,你怎麼磨磨唧唧的,我是個粗人,不懂什麼琴棋書畫,可這畫春堂眼瞅著開張,表妹不得上去給表哥助助陣嘛。”我啊一聲卻早已被他拉上樓了,我回頭去,寶兒這丫頭,也不知跑哪去了。
莫非秦淮還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小姐,沿途所見的東西,多半也明白了,這畫春堂是一家以文會友的文人酒店,可看這位表哥,活像個山賊,真沒想到他是幕後大BOSS
樓上大概是雅客會所?人比樓下少,都是些衣冠整齊的公子,他卻拉著我走向一個包間,推開門,裡面坐著四個人,見到我們,確切地說是我,都停止剛才做的事,我相信這位表哥和他們先前認識。我那位表哥拱手道:“各位爺,這詩詞歌賦實不是我所長,這畫春堂麼,自然是文人之處,對我也是對牛彈琴,不過方才一局,我可沒這麼容易認輸的,我表妹,秦淮。”他把我推到前面,介紹似的說。那幾位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最右邊的那一個眉毛一挑,緩緩道:“原來是去搬救兵的。”目光無意間瞥到我,甚是不屑。我的表哥推搡著我,道:“表妹,可莫要給哥哥丟臉。”又對那些人說:“各位爺,失陪了。”我回過頭去,見他關上了門,才依依不捨地轉過頭來。唉,怎麼成我來丟你臉了?
“早聽令兄提起秦淮姑娘了,今日總算是得見廬山真面目了。”我抬起頭,說話人一身素色長衫,話語間噙著若有若無的笑,面若玉石,波瀾不驚,比剛才那位說話的,別說有多少溫柔了,彷彿他一笑,就會有風吹過來,說不出的清爽。其他人也紛紛看向我,剛才那個則是一臉輕蔑,我瞄了他一眼,細細的丹鳳眼,微微眯著,愜意地靠在椅子上,唇露出驕傲的弧度,這位雖沒有玉石那位的溫潤如玉,卻實實地透出逼人的貴氣,的確是一種陰柔美的典範啊。還有兩位,一個一臉不耐煩,厚厚的唇,瞪著圓圓的眼睛,在這些人中,只有他一身火紅,外加金燦燦的花紋,大咧咧地嚷道:“唉,八哥,你和她費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