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驚呼,身子被風捲的翻轉過來,空氣彷彿並不割面,倒有幾絲柔意。
她錯愕的睜眼,只見萬丈藍光騰然而起,藍光中心似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叫人不敢逼視,一眼即暈。
她慌忙收回目光,不知身子隨這陰風白雪落了多久,身下已是一片茫茫雪原。
沙漠中不乏雪域,她早聽聞過,只是沒想到自己這般命好,竟能落在雪原之上,還免了命喪之險。
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積雪,方才驚覺,自己是一身女子著裝,這雪衣愈發趁的容顏姣好了起來。
抬頭藉著雪幕往上看去,已不知是有多少丈,自己竟墜了這麼久才掉下來。
竟然沒死?看來這陣法,也不怎麼樣嘛?北狄人,怕就是空有其名罷了,蘭君眸中漾起一絲不以為意,抬步往前走去。
拒絕(十八)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叫她打破了北狄人空有擅五行之名的想法,無論她如何走,那一道深藍光暈始終在她周遭,旋繞著不能散去。
疑惑使她伸出手去碰那藍光,身子卻一個不穩,直直往後跌去,巨大的衝撞將肺脈裡的血激出來,沿著口鼻而下,疼痛森然刺骨。
她索性不再掙扎,挖來幾捧雪洗去臉上的血跡,盤腿坐在大雪地裡,等著有什麼人經過。
她知道,大凡這種陣法,不是為困獸,便是為困人,獵人們約莫十天半月會來瞧一次,只祈禱那獵人上次來瞧已隔了許久,否則她在這裡,被困死,被凍死,被餓死都是極有可能的。
唯一不可能的,就是走出去,她又冷又懼,腿也僵硬了起來,伸都伸不直。
山洞門口,伊吾並不詫異,蘭君沒跟上來,本就在他預料之內,在他的意識裡,他那已學到爐火純青的移形換影,像她那般笨拙又沒有一絲武功底子的女人,定是看不出半分,更罔談能認路識徒。
眉間似乎漾起得意,他抬頭一看,卻見蘭君的本命星忽然消失了,天狼星巨散的鋒芒奪目光耀,似乎將一切吞噬。
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可是來路上他並未曾見什麼足以致蘭君命喪的物什,況,有些個擋路的,他也都制住了,她怎麼可能憑空不見了呢?
大步向洞內而去,蕭子墨已在洞裡整整一日一夜,想必身體各處血脈已被藥材浸透,是治眼睛的時候了。
到沁涼的泉壁旁,他衣袖輕動,銀針已被盡數收回,斂入衣內鋒芒不露。
蕭子墨似長舒了一口氣,沒聽到他身後腳步聲,他只隨意開口問,“蘭君被你綁了?”
唇角翹起的弧度似是瞭然,更似是詰問。
“你怎麼知道?”伊吾雖心中有氣,卻不好發作,只反問他一句,不承認,也不否認。
“照她那性子,怎可能叫你獨留她一人在帳內,她若不曾跟來,只有兩種情況,病死了,或被禁了。”蕭子墨右手放在左側肩胛骨上,耳後的痛有些尖銳。
伊吾小聲嘟囔了一句,“你倒是深知她的脾性。”隨即看蕭子墨從泉水中露出的大半臂膀,勻實有力,卻也白皙如玉。
拒絕(十九)
這是他見過最好看的男人手臂,漂亮的有些像女人。
臉微微一紅,他別過頭去,見他這姿勢,開口詢問,“耳後是否疼的厲害?”
蕭子墨只一聲輕微的回話,“嗯。”之後便不再開口。
伊吾將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臉上有些尷尬,“這是給你備下的衣服,前幾日我剛叫人做的,還沒穿過。你是自己來,還是我為你更衣。”說道此處,他話語已經低的有些聽不清楚。
蕭子墨冷汗直冒,忙擺了擺手,“放下罷,我自己穿便好。”
半晌沒聽到伊吾回話,他清清嗓問道,“莫不是怕我偷跑了,我答應過你,若你肯救蘭君,必叫你醫我眼疾,不會反悔,況,蘭君還在你這裡,我也走不了。”
蕭子墨以為伊吾怕他穿好衣服便走,遂解釋道,好叫他安心。
伊吾尷尬的放下衣衫,移形換影的出了山洞,這偌大個洞窟,只為醫蕭子墨他耗人力耗巨資耗時日修建。
如今不過一日一夜,日後便與這伊吾迷林終年作伴,不被人察覺了,想是有些可惜,只未曾想到,日後,這池子,還當真又派上了用場。
蕭子墨穿好衣衫後也用移形換影出了山洞,只是這一日一夜,骨頭都泡酥了,使起功夫來著實不甚利索,他微攏了攏衣袖,在伊吾身側站定。
“回吧。”輕聲說了一句,徑自往前走去,山間薄雪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