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定為陽鶴最近出現的無空門,如何覓到他們的巢穴,孤身直搗黃龍,尋回官印之事一一道來。其後又將因遭致強烈抵抗,是以將一干人等盡數誅絕,無有活口,現已知會捕盜衙門前往現場清理等事宜說了個清清楚楚。
紅少亭越聽臉色越差,紫幕錦那乾癟的嘴也抿得老緊。本是料定刑部不可能解決此事方制定的計劃,忽然間就無法再繼續。
群臣一壁聽一壁感嘆,白可流只微微一笑,瞥眼愣在當場的李繼海,揚聲道,“李公公,何不將大印呈給皇上以明真假?”目光灼灼,語帶威脅,驚得李繼海趕忙接了大印呈到紅少亭面前。
但,明眼人都瞧得出鐵血將軍的氣勢已明顯與先前不同。他既然開了口,就算官印有假,紅少亭敢說一個字?
果真看那龍座上的帝王沉默良久,不斷向紫幕錦投去求助目光。他卻只是繃著老臉死死盯住紫因,一眼也不朝紅少亭那邊望。
紅少亭無奈,只得微微頜首道,“不錯,這確是刑部尚書之印。”揮退禁衛軍,又復歪在龍椅上,懨懨地道,“官印已尋回,可刑部尚書紫連肅已……依丞相與白大將軍看來,此事該如何處置?”
燙手山芋丟過去,眼一闔就裝出疲累模樣,心底卻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紫因和白可流碎屍萬段。
果然又是這樣。
小臣子們偷偷交換著滿蘊譏諷的眼神,對這位偶爾耍耍威風也撐不足全場的皇上很是鄙夷。
紫幕錦竭力不去理白可流嘲弄的目光,也學紅少亭的樣兒作出副疲態,啞著嗓子道,“雖司刑主事尋回了官印,但刑部上下翫忽職守卻是不爭的事實。想那日刑部值守之人不可謂不多,可賊人竟依舊來去自如,況刑部尚書也因此自絕於君前……老臣以為,若就此赦過刑部其餘人等,於情於理都未免不公……白大將軍,你說呢?”不敢強硬要求斬人,也不想輕易放過,但口氣明顯軟了許多。
事情有意外發展,弄得紅少亭與紫幕錦好似小丑一般,白可流心中也快活得很。他牽唇一笑,淡道,“那是自然。不過好在官印及時找回,不曾釀成大錯,且司刑主事將功補過,看得出他也對此事很是上心……依雪蛟刑律,本當將刑部尚書撤職查辦;當日值守刑部的督捕主事及司刑主事廷杖三十,刺配流徙;刑部其餘官員皆處以降職等刑罰。但思及刑部尚書過於自責,已殞身殿上。而朝廷正當用人之時,若再嚴刑處置刑部侍郎等人,朝中一時也撥不出那麼多人手替換,所以臣以為……將刑部尚書紫連肅厚葬,刑部上下則各杖十,罰薪半年,留任以觀後效。一來可讓天下人都知道皇上賞罰分明;二來能昭顯皇恩浩蕩,給人以改過自新之機;三來也可讓文武百官以此為誡。倘此後還有同樣的事發生,那麼就算皇上誅他們九族,朝中上下亦當心悅誠服,無有怨言。”
話說到這份上,還有誰能不點頭說好。況且他不對另立新儲提出異議,紫幕錦和紅少亭也只得硬生生把這苦水嚥下去。
危機解除,群臣都舒了口氣,只覺今日如看了場鬧劇。待刑部上下捱了板子之後回來謝完恩,紅少亭早是不耐,剛要擺手說退朝。白可流卻又道,“皇上,如今刑部尚書一職空懸,於國於民皆不利。不如借今日早朝一併議定,也可讓皇上安心養病,不必再為這些瑣事操勞。”
辰時至,天空泛白,雪勢漸大。
有女子青襖青裙青繡鞋,披一領翡翠色鑲雪白兔毛邊斗篷,站在一處巷口遠遠地望著鐵紅的宮牆出神。
“解藥。”
冷冷的聲音發自她的身後。她款款回身,瞅著眼前那個一身靛藍棉襖的中年男人,不由得嫣然一笑,“很準時啊,菖蒲花大叔。”
這稱呼讓柯達人黑線數秒,回神來又是咬牙,“事情已經照你說的辦好了——解藥!”
“好。”笑歌伸手入錦囊,掏出來一個紙包。
柯達人劈手奪過去,開啟來卻傻了眼,“怎麼那麼多?”
“不算多了。”她攏攏斗篷,笑得一雙眼也彎作兩輪月牙,“昨天黑燈瞎火的,究竟給你吃了哪些都不曉得。我只能按少了很多的那些藥為你配製出解藥,至於其他的……估計還得一段時間吧。”
柯達人氣結,瞪了她好半天。忽然把那紙包收入懷中,作勢欲走,卻聽她又道,“很多藥都是我早年遊歷各地時自奇花異草上提煉而成的,為了做到獨一無二,我常把剩餘的花草連根毀去……不過,皇宮裡御醫那麼多,想來過不了幾年,你身上的毒便可以全解了。”
幾年?柯達人心底一震,猛地抽刀直指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