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將它們映襯得愈發色澤鮮明,臃腫中帶著喜慶,卻仍擋不住寒意瀰漫。
BOSS很難得地出現在龍座上,雖然坐姿有些歪斜,但那把真紅龍袍都頂得異常明顯的肚腩,怎麼瞧都不像是久病臥床,食不下咽的人會有的體態。
加之告病已久亦是突然出席本次早朝的紫幕錦丞相大人嘴角那點久久不散的笑意,和鐵血將軍白可流黑沉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更是令人心底止不住的打顫。
這究竟是要演哪一齣呢?
群臣暗暗揣測著,難得地肅穆了一把。
為保證準時下朝,照例把大事放在前頭,小事能不說就不說。不過,但凡開口的人都很警覺地不提刑部尚書失落官印之事,只把遼懷遭遇雪災的事重來複去的奏。
直到,實在無話可說,然後,紫幕錦開口
“皇上,刑部尚書官印失落一。案,三日限期已過。但,官印依然不知所蹤,而刑部司刑主事亦無故缺席。可見刑部尚書紫連肅不止枉顧皇命,對下屬也督管無方……老臣以為,此事不可再拖延下去,當依雪蛟刑律秉公處理,給天下萬民一個交待。”
“朕知道了……准奏。”紅少亭懨懨揮手,。似無可奈何,眼底卻滿是笑意。頓一下,又緩聲道,“刑部尚書紫連肅,你可知罪?”
那個從入殿以來一直眼神空。洞、神情呆滯的男人匍匐在地,聲線平直,無半點起伏,“臣知罪。臣愧對皇恩,當一死以謝罪。”
額,怎麼會?他是丞相大人的兒子,別說是丟了官印,。就是犯下更大的罪狀,也不至於要死吧?
小臣子們愣住。未及回神,便見一抹暗紅急速撞向。殿中大柱!
到後來,大家回憶起來,還覺得整個事件發生的。很突然。簡直是速度到打個呵欠的工夫都來不及,已卸下官服的刑部尚書紫連肅的腦袋就在描金繪龍的大銅柱上開了花。
那是很大的一。聲悶響。餘音嗡嗡猶在耳畔盤旋,已見那抹暗紅軟軟癱倒柱邊。沒有血花飛濺,只有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的腦袋邊上不多時就盈起的小小血窪,昭示著他生命的結束。
估計誰也沒想到平時瞻前顧後的那麼一個人,居然那麼有膽氣拿腦袋跟金屬比硬度,是以大概有一分鐘的空當,殿內鴉雀無聲。
接下來的事更瘋狂,不看白可流的臉色就連屁都不敢放的BOSS竟然很威風地一揮手,命令早在殿外候命的禁衛軍抬走屍體,拿下刑部侍郎和四位主事。
罪名,當然是翫忽職守。只是刑部尚書立的榜樣太出色,這幾人統統要斬立決以儆效尤而已。
一天受了兩回重度驚嚇的臣子們都有點麻木了。所以在看到公主尖叫之後撲到紫霄身上大哭著不許禁衛軍碰他,繼而BOSS說有太醫證實公主受人毒害,神智如幼兒,不宜繼承大統,然後下旨廢黜公主的儲君身份,另立大皇子紅子安為儲等等等等一系列的事發生,他們都覺得是在做一場恐怖的夢。
但,最恐怖是白可流居然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同他們一樣默默地看著這些事發生。就像他不是手握重兵,連皇上都不敢跟他頂牛的鐵血將軍,而僅是隻在強權壓迫下苟且偷生的螻蟻。
殿外的天不曉得變了沒有,殿內的天,卻一定是變了。
小臣子們在心裡暗暗地想。
看似孱弱的公主,力氣出人意料的大。李繼海得令上去拉她,遭她反手幾爪撓出一臉血印子,以至於得意洋洋也變作痛苦哀叫。但滿朝文武都在看,他再如何不把公主放在眼裡,卻也不敢趁機下黑手,只得忍痛硬著頭皮再去勸阻。
就在這種哭哭啼啼、拉拉扯扯,怒斥與尖叫齊飛,刀槍與眼淚對峙的混亂場面中,一個清冷的聲音驀地自殿門外傳來,“臣來遲,敢請皇上暫收回成命——官印在此。”
音未落,人已入得殿中。身上的白衣汙糟不堪,少年的容顏卻依舊風華無雙。桃花眼裡蘊了濃濃冷意,他高舉著手中的鵝黃布包又大聲重複了一次,“官印在此。”
群臣一陣騷動,紅少亭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禁衛軍們有些不知所措,回望龍座上那人,不知行動該不該繼續下去。
紫因緩緩跪倒,除下那塊布,露出方鋥亮的黃銅大印。紫幕錦的臉霎時便沉下來,白可流卻眼睛一亮,嘴角蕩起絲讚賞笑意,“此印從何處得來?司刑主事姍姍來遲,又以此等形貌面聖,莫非皆是為此事奔波?”
朝堂頓時安靜下來,唯公主嚶嚶的哭聲迴盪殿中。
紫因並未因此而亂了心神,平靜地把如何將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