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解釋,“權宜之計,別放在心上。你也不想……”
他的手登時又緊了緊,握得她指骨生疼,迫得她把後半截話又咽了回去。
屋裡兩個目光不善的冷麵郎君,還有個神情慌張,頻頻向她行注目禮的小丫頭珠鸞,笑歌全都顧不上。扶著夜雲揚徑直進了隔間,又陪他在床邊默坐。
直到客棧的夥計換好滿桶熱水,外間的門關上,她才沉著臉出來發號施令:“珠鸞,別愣著,把酒和空碟子拿進來!柯戈博,刀傷藥準備好,把火盆也拿進來!小因,帶著你的劍,別忘了拿些乾淨的布!”
不給他們追問的機會,拎了小夥計送來的包袱就返身進去。外頭的三隻意識到事情不對,忙照吩咐備齊東西追進來。
裡間的窗戶已關死,笑歌已幫夜雲揚除下了斗篷,翻手亮出刀片,毫不客氣地將他的上衣化作片片碎布。
小麥色的精壯胸膛擺在眼前,線條分明,引人遐思。笑歌忍不住就摸了兩爪子,還兩眼放光讚了一聲,弄得冒牌夫君窘紅了臉,倆正派相公怒目而視。
珠鸞賊頭賊腦看了她幾回,沒發現有異常,狐疑地撓撓頭,又恢復了盡職盡責貫徹八卦到底的小丫鬟形象,“咳,小姐,咱們不先給大姑爺治傷?”
柯戈博炸了毛,“胡說八道!他算你哪門子的姑爺?你再逮著個人就叫大姑爺,信不信我縫上你嘴?!”
珠鸞委屈,“那、那咱們是不是該給四姑爺治傷了,二姑爺?”
當真如同捅了馬蜂窩,柯戈博還沒跳腳,紫因先跳起來,“什麼什麼!你叫他什麼?他連門都進,八字都沒一撇……”
還沒跳夠就捱了笑歌一記飛刀眼,“有空扯淡,不如試試你那劍能不能斬斷這鏈子!”小心翼翼地察看著夜雲揚的手腕,眉頭蹙出個“川”字,“那倆小兔崽子長得人模狗樣的,下手居然比你還狠毒!真是江山代有人渣出,早曉得我連褲頭都不給他們剩了!”
“褲頭?”珠鸞無端興奮,眼睛亮亮地望她,“小姐,人在哪裡?長相如何?我去替你把他們扒乾淨!”
“好!等把鏈子取下來,讓他倆幫呆瓜洗澡,我帶你去!從這兒往東過兩條街有家綢緞莊,進旁邊的小巷,第一個路口左轉……沒事,不用心急,我下的藥不少,一個時辰內應該醒不了。我們動作快點,不然凍死了就沒意思了——雖然心不好,但小臉嫩得跟擰得出水一樣,比柳茗堂的那幾個小相公還俊。嘖嘖,說起來,很久沒見著這等上乘貨色了……先別忙著流口水,把酒和乾淨的布給我!”
“是,小姐!”
夜雲揚低著頭,不知是因為疼還是為著別的什麼,臉色很難看。
深受刺激的柯戈博和紫因已經被當頭冷水澆得透心涼,對視一眼,心裡同時在想:其實摸兩下胸脯很正常,一眨眼呆瓜變四姑爺也不算過分,比起……嗯,可以接受。
“啊,我想起來了,我方才下車的時候忘了熄燈——小三,你幫娘子給呆瓜治傷,我去去就來。”柯戈博丟個眼色過去。
紫因咯噔都不打地點頭,“嗯,順便把毯子也拿來。我瞧呆瓜傷得不輕,晚上怕會冷。”
“知道!”
一搭一唱,沒等笑歌反應過來,柯戈博已風一樣地出去了。紫因若無其事地提劍湊過去,捏著那鏈子看了看,搖頭,“這是老鬼的寶貝鎖魂鏈,尋常刀劍斬不斷的,只能拿矬子慢慢銼了……你們等等,我去問夥計要矬子。”
野猴子未必能狠下心殺兩個不能反抗的人,可他不一樣。不把那 “比柳茗堂的那幾個小相公還俊”的兩個小子挫骨揚灰,他心難安!
珠鸞疑惑:“我們帶來的包裡不是有把小矬子嗎?三姑爺幹嘛還去問夥計要?而且……二姑爺好像記錯了吧,車裡的琉璃燈我一早就拿上來了啊。”
“那你還不去把矬子拿來?”笑歌乾咳一聲,支走珠鸞。掩飾著眼底濃濃的笑意,爪子又在夜雲揚胸上蹭了蹭,“呆瓜,冷不冷?”看他滿臉紅雲亂飛,大覺有趣,故意壓低聲音笑得YD無比,“那啥,呆瓜啊,我看他們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不如銼斷鏈子我就幫你沐浴更衣,可好?”
夜雲揚的臉燒起來,手卻輕輕覆上她的手背。緩緩抬眼,定定看她數秒,忽然緊緊握住她的手,唇動無聲,說了一個字——好。
“小姐,花間醉要不要帶?雖然不比玉人香效果好,可也差不了多少……他們居然敢對四姑爺下那種毒手,一會兒咱們絕對不能心軟!折磨完了賣相公堂子裡去,看他們還怎麼囂張……小姐?小姐!你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