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兩銀子一斤,不二鐵價,左統領要八百斤,也是這個價錢,你們當時都看到了。”沈妍頓了頓,又說:“必須現銀現貨,每買十斤贈送最純的洋麻旱菸一袋。我希望跟你們合作,等你們賺到大筆的銀子,就不用再給飛狐營賣命了。”
最初,她的想法很簡單,用御米膏引誘這兩人,讓他們吸食成癮,再控制他們。反正飛狐營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能也給自己安雙眼,探聽些訊息也不錯。
她不是憂國憂民的聖女,卻也想保護自己和自己關切愛戴的人,希望戰爭早日結束,每個人都回歸以前的日子,過上平靜安逸的生活。
可現在,她的想法有了很大變化,她想把這兩人發展成毒販,在西魏傳播毒品。因為她恨西魏某些人,恨得咬牙切齒,她想讓西魏敗落,想讓那些人死。
這三天,西魏兵馬幾次強攻最後一道關卡,都因陣法怪異而失敗。西魏攝政王左天佑就下令屠城,屠殺松城縣手無寸鐵的百姓,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
西魏的將領已放出話來,關卡一天攻不下來,他們就一天殺掉松城縣一千名百姓。今天,松城縣已經有一千名百姓喪命了,空氣裡彌散的就是他們的味道。
人心都是肉長的,面對這種情況,守軍能不心疼嗎?還有鬥志嗎?照這樣下去,關卡很快就會被攻陷,等待大秦皇朝的將是生靈塗碳、遍地烽煙。
項懷安聽到這個訊息,強撐一口氣,才沒昏過去。關卡不開,松城縣一萬多名百姓就會被活活殺死,若關卡一開,金州將會面臨和松城縣一樣的命運。
聽到哀天慟地的哭聲,沈妍的心就象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狠狠捏碎,疼得她喘不過氣來。聞到空氣中濃郁的血腥氣,她的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
沈妍暗咬銀牙,“我再重複一遍,一百兩銀子一斤,不二鐵價,每買十斤贈送最純的洋麻旱菸一袋,我還能教給你們簡單的炮製方法,讓你們賺更多的錢。”
兩個黑衣男子互看一眼,齊聲說:“成交。”
兩張面值千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沈妍親自查驗無誤,又親自給他們取來了御米膏和洋麻旱菸。兩男子仔細檢查之後,互想點了點頭,很滿意。沈妍取出兩本畫冊,上面有圖案,有文字註解,這是她專門為兩人準備的,很詳細。
“後會有期。”兩人拿起御米膏和洋麻旱菸,輕手輕腳離開。
沈妍熄滅燈燭,一個人靠坐在外廳的軟椅上,深深嘆息。如果有一天這個時空毒品氾濫,她就是罪魁禍首,被殺刀萬剮千萬次也難贖其罪。
轉念一想,她又覺得自己所作所為沒錯,給西魏一個嚴厲的教訓,讓他們沒有物力、財力和人力再去屠殺和侵略,不也等於做了一件好事嗎?
她在外廳坐到深夜,又去了儲存御米膏和洋麻花果的庫房,仔細檢視一遍,才知道自己多慮了。這幾年,她總共收穫了兩千多斤御米生膏,幾百袋洋麻花果。濟真堂有十幾家分號,這幾年做藥用去了不少,再給左佔八百斤,還要留出以後做料的原料,就沒有多少讓這兩人販賣出去吸食了。
處理完與飛狐營勇士的第一筆交易,這條渠道也就算確定了,可她心裡很難受。好多事情她不願意去做,卻又不得已而為之,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回到家中,她沒梳洗更衣,就去看了平氏,沒等平氏問,就說了這三天三夜沒回家的因由。松城縣逃出來一萬多難民,住在城外的難民窩棚中,一些婦孺生了病、受了傷,她去給這些人治病治傷了,晚上就宿在城外的莊子裡。
前天,她讓白芷回來傳話,也以此為藉口。其實她也沒說謊,這幾天,她確實去難民窩棚給婦孺治病了,還送去了藥物、衣物和吃食。
平氏見她很憔悴,長嘆了一口氣,沒說什麼,就讓她回房休息了。沈妍確實很累,明知平氏心裡不高興,她也沒有精力多做解釋,就回去了。
回到院子,她休息了一會兒,泡了一個澡,吃了些東西,倒在床上,一覺睡到天過晌午。她平躺在床上伸了伸腰,身體舒服多了,可心裡仍沉甸甸。
“姑娘,你醒了?”雪梨看到沈妍翻身,就進來了。
沈妍點點頭,問:“怎麼你在守門,她們呢?”
“奴婢看白芷、黃芪很累,就讓她去休息了,黃精和白朮在奶奶院子裡。”
“奶奶院子裡有事?”
雪梨為難一笑,勉強說:“沒事,在奶奶院子裡聽差呢。”
“還說沒事?她們那頓嘴巴子捱得多冤哪!現在還在日頭底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