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聲,質問松陽郡主,“你到底是怎麼管的家?竟然出這種事?”
“老二媳婦,這些年,大廚房一直由你管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連平姨娘和沈丫頭一餐一飲都保證不了?”松陽郡主輕輕鬆鬆就把最大的包袱甩給了海氏,“我前些天就說讓老三媳婦接手大廚房,你非把持著惹出事端。”
“媳婦……”海氏趕緊跪下,證據確鑿,她無話可說,只是哽哽咽咽哀求。
徐慕繡跪到海氏身後,低聲說:“母親自那次在花園摔傷,一直在養病,就把大廚房交給孫女,孫女無能,不能轄制下人,請祖父祖母懲罰。”
沈妍撇了撇嘴,徐慕繡倒是個聰明的,替海氏攬下過錯,又推給了下人。誰都知道大家族的下人拜高踩低,欺上瞞下,法不責眾,也無法一一懲治。
“你來處理,內宅之事,本來就由你全權做主,不要動不動就找我。”徐秉熙交待好松陽郡主,又轉向沈妍,說:“你就是再有委屈,如此行事也犯下了大錯,就是不把你趕出家門,也不能輕饒你,免得以後再犯。”
“祖父,救您饒妍兒這一次,孫兒擔保她以後不會再犯。”
沈妍也跪下了,但她並沒有急著為自己求情,而是開啟荷包翻找裡面的東西。
“那次做法事為平姨娘壓邪,一萬兩銀子夠了嗎?”沈妍從荷包裡翻出一張銀票,面值五千兩,等到眾人都看清楚了,她又趕緊收起來,笑了笑,說:“平姨娘的身體和精神都好起來了,若一萬兩銀子不夠,她願意再添補差額。我今天讓人砸大廚房,確實行事衝動,損失多少,我會加倍賠償。”
做三天法事連三百兩銀子也花不了,一萬兩能不夠嗎?沈妍心知肚明,但仍要這樣問。她今天砸掉大廚房,為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也教訓了某些人,她也樂意掏銀子平撫此事。以前她裝窮,現在看來此計不通,她剛才故意讓眾人看到她荷包裡的銀票,就是要露富。誰讓武烈侯府缺銀子,各得所需,皆大歡喜。
破財能免災,花錢能買命,用銀子能擺平的事都不是難事,難的是沒銀子。
徐秉熙掃了徐瑞宙一眼,沉著臉不開口,這種跟人要銀子的事還是讓徐瑞宙出面,而他做為一家之主,要考慮的是更深層次的問題。
徐瑞宙沒回答沈妍的問題,忖度片刻,問:“你上次不是說要賣掉平姨娘在金州的莊子嗎?金州那麼遠,賣掉也好,得了銀子就交到公中的帳上吧!”
除了那一萬兩銀子和要賣掉的莊子,平姨娘和沈妍還有私房銀子,這是不爭的事實,眾人都知道。徐家還不至於想把她們的私房全部據為己有,但他們會惦記。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可有時候被賊惦記上反而會更安全。
松陽郡主掃了海氏一眼,“老二媳婦,從今天起,你主管的家務事全部交給老三媳婦打理,你就呆在院子裡忙繡姐兒的事,沒事少出門。”
“是,母親,媳婦謹記母親教晦。”海氏恨透了沈妍,卻不敢絲毫置疑,她被削去管家之權,又被禁了足,以後的日子會很不好過。
武氏向松陽郡主道了謝,又說:“沈丫頭,今天大廚房損失不少,你賠二百兩銀子吧!你放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有人苛待你的餐食茶飲。”
“多謝三奶奶,銀子一會兒送到。”
“二百兩銀子夠嗎?”松陽郡主問得很隱晦。
武氏眼底閃過譏誚的笑意,“回母親,足夠了。”
徐秉熙站起來,說:“這件事到此為止,老四、軒兒,你們跟我來。”
徐慕軒長長鬆了一口氣,衝沈妍寬慰一笑,跟在徐秉熙身後離開。沈妍藉口回去拿銀子,應付著跟松陽郡主等人行了禮,就帶丫頭走了。
回到青蓮院,沈妍拿出二百兩銀票,讓白芷給武氏送去,她又去看平氏。平氏見到她,就象生離死別的親朋又重逢一樣,抱住她就失聲痛哭。
武氏新官上任,說到做到。沈妍剛回到青蓮院一刻鐘,就有婆子送來了幾壺開水,又給平氏送來蝦皮紫菜粥。中午的飯菜也全部按份例送來,沒有絲毫馬虎懈怠。只是送菜送水的下人都換掉了,原來海氏的人全部打發到園子裡做粗使了。
……
徐慕軒跟隨徐秉熙和徐瑞宙進了書房,就跪倒在地,替自己請罪,替沈妍陳情。徐秉熙訓斥了他幾句,又講了一堆大道理,就讓他起來了。
“軒兒,平家在金州有多少產業,你知道嗎?”徐秉熙知道平氏的產業都是徐瑞坤挪用軍需銀子置買的,但他跟誰也不敢透露,只說是平家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