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何事?”
信申想到姬舞之命,答:“我家主公想見你一面。”
“舞兄以為你能把我請過去?”公良接過端木遞上的杯子,喝口水。
信申倒沒有料到這點,往深處一想,確實不可能。即
是說,姬舞另有想法。因而他未免不惴惴不安。
“我走一趟。你告知你家主公,想請她過去也好。我本
是想把她介紹給你家主公認識。”公良幫他道出姬舞的計謀。
信申駭然地目視他:“你想如何與我家主公說?”
“她願意嫁我,我願意娶她。她有難,我自然要過去。舞兄非蠻不講理之人。”公良慢聲慢語,一點也不心急,好像
是理所當然的事 兒。
信申一直內心裡存有個疑惑:“你有安插耳目在她身邊?”不然他怎麼總能料事如神呢?
“你此言真難聽。”公良好像正經地向他指出,“我離開之後,自然
是要將她委託給隗靜大人。隗靜大人乃她養父,關心她天經地義。”
隗靜身為宮中醫師,無論在公宮還
是在大學裡,這一點耳目肯定
是有的。何況,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詢問自己女兒情況。可
是在什麼時候,隗靜與公良的關係好到了連韓姬都覺察不到的地步。信申想想都後怕。公良看人太透,恐怕早已看出韓姬與隗靜貌合神離。
公良
是從他們夫婦第一次來拜訪他時發現的。雖然之前聽他們夫婦的故事,已經有所察覺。一對神仙眷侶似的老夫妻,竟然膝下無子,也從未想過收養孩子,本身就
是一件不合情理的事。若很愛很愛一個人,總
是想和那人生下孩子的。即使不能有,也會想方設法讓自己與他的想法延續下去,最好便
是收養個孩子。可這對夫婦既
是不想要孩子,也沒有完全隱居。只要與這對夫婦談兩句,便知道都還
是捲入在塵世間未能看透浮塵的人。
那夜,韓姬以為天子把隗靜留在宮中用食,實則
是公良在離開之前與隗靜談話。隗靜向他直言:韓姬
宋國人。當年自己救了韓姬後,娶了她,卻一直得不到她的心。她的心裡只有宋國。
“你知道在她身邊所有事。”信申這個問題像
是自問居多。
公良答:“
是。我也料到你會告訴她,我為何給她取字為斕。”
信申冷笑:“你也必定知道她為了你,可以拋棄宋國人身份。”
“我娶她,本來就不因她貴為女公子身份。”公良面對他的嘲笑,愈加淡泊。
“為何?”信申不信他會因所謂的愛情而娶一個女子。應說世上沒有人會相信。
“因她可以作為子墨阿姊,可以扶持子墨國事。我視子墨為兄弟,不會貪圖宋國媵器與財富。”公良說這些話仍
是淡薄的,“我所言,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然你自己心裡清楚,宋國與齊國為敵並不明智。此天下,無人想與我為敵,哪怕
是天子。”
如此狂妄的話聽到誰耳朵裡,都
是十分刺耳無法忍受的。可
是信申不能反駁他的話,因為他字字
是事實。當年幫周天子打下天下,第一功臣便
是姜太公。所以歷代周天子深知姜氏子孫厲害,迎娶姜國女子居多。或許公良看來體弱多病,然公良
是把什麼事都算計好了,還怕病?許多人算來算去,敵不了一個病秧子的一句話。不要以公良病弱的角度看待強大的齊國,毫無意義。
這邊信申暫時沉默,轉念一想忽然意識到子墨在旁聽。不知道子墨突然獲知了他阿姊的事情,
是否能接受。他快速遞過去子墨那邊一眼,發現子墨老老實實跪坐著,聽他們的話,表情平靜沒有什麼變化。他心裡未免不會虛慌。子墨早已不
是他印象裡那個青澀毛躁的少年了。子墨有子墨自己的想法,而這一點還
是公良有意栽培出來的。公良不怕子墨與自己對抗,他更怕子墨耳軟受他人慫恿便做出一些可以令自己後悔的事。
子墨接到信申投來的目光,像個大人樣握起拳頭咳咳兩聲:“信申君,我知道她
是我阿姊。”
“你何時得知?”信申聲音裡掩蓋不住一絲急。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