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是一件不合情理的事。若很愛很愛一個人,總
是想和那人生下孩子的。即使不能有,也會想方設法讓自己與他的想法延續下去,最好便
是收養個孩子。可這對夫婦既
是不想要孩子,也沒有完全隱居。只要與這對夫婦談兩句,便知道都還
是捲入在塵世間未能看透浮塵的人。
那夜,韓姬以為天子把隗靜留在宮中用食,實則
是公良在離開之前與隗靜談話。隗靜向他直言:韓姬
是宋國人。當年自己救了韓姬後,娶了她,卻一直得不到她的心。她的心裡只有宋國。
“你知道在她身邊所有事。”信申這個問題像
是自問居多。
公良答:“
是。我也料到你會告訴她,我為何給她取字為斕。”
信申冷笑:“你也必定知道她為了你,可以拋棄宋國人身份。”
“我娶她,本來就不因她貴為女公子身份。”公良面對他的嘲笑,愈加淡泊。
“為何?”信申不信他會因所謂的愛情而娶一個女子。應說世上沒有人會相信。
“因她可以作為子墨阿姊,可以扶持子墨國事。我視子墨為兄弟,不會貪圖宋國媵器與財富。”公良說這些話仍
是淡薄的,“我所言,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然你自己心裡清楚,宋國與齊國為敵並不明智。此天下,無人想與我為敵,哪怕
是天子。”
如此狂妄的話聽到誰耳朵裡,都
是十分刺耳無法忍受的。可
是信申不能反駁他的話,因為他字字
是事實。當年幫周天子打下天下,第一功臣便
是姜太公。所以歷代周天子深知姜氏子孫厲害,迎娶姜國女子居多。或許公良看來體弱多病,然公良
是把什麼事都算計好了,還怕病?許多人算來算去,敵不了一個病秧子的一句話。不要以公良病弱的角度看待強大的齊國,毫無意義。
這邊信申暫時沉默,轉念一想忽然意識到子墨在旁聽。不知道子墨突然獲知了他阿姊的事情,
是否能接受。他快速遞過去子墨那邊一眼,發現子墨老老實實跪坐著,聽他們的話,表情平靜沒有什麼變化。他心裡未免不會虛慌。子墨早已不
是他印象裡那個青澀毛躁的少年了。子墨有子墨自己的想法,而這一點還
是公良有意栽培出來的。公良不怕子墨與自己對抗,他更怕子墨耳軟受他人慫恿便做出一些可以令自己後悔的事。
子墨接到信申投來的目光,像個大人樣握起拳頭咳咳兩聲:“信申君,我知道她
是我阿姊。”
“你何時得知?”信申聲音裡掩蓋不住一絲急。
“我知道我有個阿姊,
是先生早已告訴過我。至於
是不
是她——”子墨稍微躊躇,“我與先生一早便微有察覺,因於你關心她。其餘,待我回宋國再說。”
信申忽然感覺眼前這個矮小的少年一下變得巨大起來,能罩得住一個國家,再也不需自己在幻想中給予他保護。
“信申君,該走了。”公良爬起來,把外衣正式穿上,束了腰帶。端木給他呈遞上一把刀。
考慮到季愉的安危,信申即刻也站了起來。子墨跪坐著,說:“有先生去,我便不去了。”
“
是否需要我為你帶話給她?”公良問少年,好像一家子的口氣。
子墨雙手抱胸,眉毛揚起:“告訴她,她也太遜了,竟然裝病。”
端木知道:他這話實際意思
是告訴季愉他很擔心她。端木便忍不住要笑。但公良掃他一眼,他立馬收住笑聲。
緊接三個人出屋,坐上備好的牛車,徑直往大學的方向。
當天傍晚,季愉本
是悶悶地用著暮食。想到呂姬的詭計得逞,樂芊的心血被利用,她一口飯都吞不下,然又只好嚥著。有人來報稱有訪客找。她心思
是誰,門開啟,卻見
是平士在迴廊道上候著。
幸好叔碧與她性子不同,在屋裡呆不住跑出去閒逛。不然在這裡遇到這個禿頭的曼家平士,兩人又不知會起什麼衝突。季愉便道:“大人,貴女叔碧不在。”
平士低著頭,說:“我家主公想請斕貴女過去一趟。”
季愉在他光禿禿的腦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