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方是寬慰下來,直起身步出了屋子。眾命婦隨王后而去。
門最後關上的時候,唯剩下樂芊與兩個孫女,此乃姜後與其她夫人們的體貼之處。
“夫人!”叔碧見沒有她人在了,衝上去抱住樂芊淚流滿面,是喜極而泣的淚水。
樂芊一隻手揉揉她的頭髮,把另一隻手伸給了季愉。季愉撲上前,握住她伸出來的手慎重地放在臉邊感受此刻溫暖。
“好。好。”樂芊拍拍叔碧的背,有力地道,“此事未完。汝尚有大任未完成。”
叔碧聽她這麼一說,立馬抹掉淚水直起腰,臉色肅然一變,問說:“夫人有何事吩咐?”
季愉也把樂芊的手放了下來,等待著。
“吾已命師況即刻押送世子、叔權、鍾曹與寺人阿光一眾犯人回樂邑。”樂芊托出自己的計劃,“至於汝阿兄伯康,也被我用計使其必回採邑一趟。”
“用計?”
“是。汝阿媼溫姬已應承,親筆書寫竹書讓伯康回采邑,並且留住伯康。”
她們兩人即可聽明白了:溫姬打算裝病到底,無論如何讓伯康留在采邑內,等一切塵埃落定。因此伯康是要護送隗靜前往樂邑給樂離順便給溫姬看病去。
“夫人深思熟慮,無人能匹。”季愉由衷地欽佩道。
“吾唯一遺憾在於呂姬與仲蘭。”樂芊嘆嘆氣,思慮著,“要如何方能將此兩人捉回樂邑處置。”
“呂夫人可以為女兒操辦婚事之由,暫且不離開鎬京。”季愉已經能為呂姬想出好幾個推遲迴國的藉口。
“揚侯不願娶仲蘭。”樂芊說,司徒勳對於這樁婚約的表態廣告天下。
“吾有聞,揚侯欲在射禮上奪得頭籌獲得天子對於此事恩准。”季愉接上話。
“若真是如此,獵場內何人勝何人負,與吾等可是有干係了。”樂芊眉頭微展,意味這事有點苗頭了。
“夫人是想在獵場上助揚侯一臂之力?”季愉打探。
“是又有何妨?司徒大人已在射禮上幫過吾等一回。”樂芊爽快地承認。
這點季愉也親眼見到了。應說打贏樂業這場仗裡面,不可否認有司徒勳的功勞。畢竟跟蹤阿光親自逮住最關鍵證人鍾曹的人是司徒勳的家臣百里。就不知司徒勳這麼為樂芊效力,是懷有什麼目的。
這時門開了條縫,從門縫裡傳來阿採細微的詢問聲:“夫人,有人讓吾傳話給夫人。”
“入來。”樂芊先是應允,然後一想則改變了主意,親自離開季愉她們走到門邊與阿採對話,“是何人帶話?”
“是百里大人,言是受侯君之託,傳口信給夫人。”阿採其實聽百里要她傳的話,一點都聽不明白,“稱夫人只需聽見傳口信一事,便知是何事了。”
樂芊是答應了司徒勳,以自己得知的秘密作為交換,換得司徒勳的鼎力相助。於是她悄悄地向屋裡的季愉望一眼,然後向阿採含下頭:“告訴百里大人,道口信已傳到,吾之回信為‘否’。”
阿採接受命令後,一溜小跑出了庭院。
司徒勳接到樂芊的回答,一個蹲坐捱到地上。應說這個答案基本上如他所想的,即是:仲蘭真的不是信申君阿妹。他不信,以信申作為謀臣的智慧不能查知此事,只能意味信申心裡裝有其它秘密。於是他一個拳頭打在了牆上,怒道:信申是打算把他的婚事當成猴子戲耍嗎?
“侯君。”百里道出自己派出的回國使臣,已經打探到的秘密,說,“使臣言,此事或與宋國有關。”
“此話怎講?”司徒勳急急追問。
“信申侯阿媼與宋公子墨阿媼為姊妹,先生不以為此事其中必有干係?”
91、玖壹。雪降
仲蘭小心翼翼脫履方是進了門裡,抬起頭,見呂姬望著自己,馬上跪下來:“阿媼。”
“你去了何處?”呂姬問。
仲蘭自是不能說自己剛在姜後那處自作自受,由是囁嚅道:“我,剛是去找薈姬大人,未尋到大人,便是回來了。”
“你找薈姬大人何事?”
“是想,想我婚姻之事。”仲蘭幾乎吸一口氣吐一句話。
呂姬忽然猛地一打身旁的漆幾。仲蘭頭髮豎立,直喊道:“阿媼,吾錯了。吾是剛去問候樂芊夫人。”
“見了夫人,垂頭喪氣回來,也不怕無顏見人。”呂姬一字像一支刺,鞭策不爭氣的女兒,“你何必去自取其辱?是你心太高,是你不知好歹。”
“阿媼。”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