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好意便成了。”
景慕搞不懂這男人到底是什麼心思,眼睜睜的看著他將貴妃從坑洞中抱出,拿了一件風氅裹了,再沒多話,就這麼轉身離去。
他沒有上前阻止,事到如今,他也沒辦法去阻止。
腦中紊亂,也理不出什麼頭緒,就這麼枯坐在床畔一宿,直到帳外傳來人聲鼎沸,他才從怔躑間回過神。他以為是夜箴帶著貴妃被人發現了,心中一驚,忙飛步而出行帳。
外面王廷禁衛軍佈置戒嚴,狗吠人聲交錯,一派風雨欲來之勢。
“發生什麼事了?”景慕拉住一個族兵,劈頭厲問。
族兵見他狠厲的神色,嚇得語不成調,“皇……皇上找到貴妃了。”
“哎呀,王爺,您怎麼也不披件衣裳就出來了。”樂秦端著臉盆和巾帕款款走來,顯然是要去景慕帳中服侍他晨起的。
景慕揮手將族兵打發,攏了攏衣襟,自言自語道:“皇上找到了貴妃?”
“可不是麼。”樂秦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將他往帳子裡拖,“我聽說昨兒個半夜皇上讓國師起了個大卦,然後出動了半個營的禁軍呢,半夜三更的皇上可是親自去了那片密林,剛才有人鳴號,應是皇上回來了吧。”樂秦將臉盆擱在一旁架子上,把手中毛巾濡溼絞乾,而後遞給景慕,“不過說來也奇怪,貴妃怎麼莫名其妙的就跑到林子裡去了呢?”她歪著腦袋,輕蹙了黛眉,越想越想不通。
景慕也想不通,國師如此大費周章的為他掩飾又是為了什麼?兩人壓根就沒什麼交情可言。
“哎呀,王爺,您幹什麼呢,這巾子都被你絞碎了。”樂秦驚呼乍起,景慕一愕回神,這才發現樂秦遞來給他拭臉的毛巾已被自己不知不覺的絞成了碎布。
辛辣苦澀的藥汁被人一勺一勺小心的喂入口中,曦凰終於忍不住嗆咳一聲,自昏厥中悠然轉醒。
完顏澈將藥碗往旁一遞,轉身坐到榻旁,一臂環過她的肩膀將她扶起來,柔聲問:“有沒有覺著哪裡不'炫'舒'書'服'網'?”
曦凰窩在林中草堆裡的時候就已經醒著了,從他帶了大隊人馬而來,抱她上馬一路疾馳回營,又召御醫為她診斷,這一切所作所為,她都知道。要不是藥汁實在太苦,她大約還會再裝昏一段時間。
“沒什麼,就是覺得渾身有點酸。”曦凰扶額,一副昏沉萎頓的樣子。
“御醫說你可能受寒氣入侵 ,有些著涼,喝幾貼藥就沒事了。”他又拿過藥碗,曦凰見狀忙伸手自己捧了,“我來就好。”實在受不了一勺勺喝藥的痛苦。
“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完顏澈揮退眾人,只待帳中侍從醫官盡數遣出,這才低聲問曦凰。
“什麼事?”曦凰搖了搖頭,茫然不解的看著完顏澈,他眼底的一抹憂色不曾掩飾,“我就覺得人有點昏,睡了久了些,有什麼不對嗎?”她又轉頭去看昭陽,昭陽面有難色,不知如何啟齒敘說。
“你消失了整整一天一夜,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麼?”完顏澈的聲音還是溫柔,其中疑惑重重。
曦凰一手摸著額頭,一手拉緊身前被衾,目光閃爍不定,好似想起了什麼。
“曦凰?”他低聲喚她,她冷不丁打了個激靈,眼神左顧右盼,心緒不寧的樣子俱都落入他的眼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哪裡,是你多慮了。”曦凰乾笑一聲,侷促的低下頭,雙手絞著被衾,“我累了,讓我睡一下好嗎?”
完顏澈窺出事有蹊蹺,卻不忍過多迫問她,扶她睡下後,轉身而出行帳,外面正是善雅,恭候陪駕了一夜,難為她精神如此旺盛了。
“陛下,皇后和公主剛才來過,不過被末將勸了回去。”
完顏澈看上去有些疲累,只抬了下手錶示知曉了,“吩咐下去,今日午時左右拔營回王廷。”
貞元二十年六月末,夏至日長,北方塞外灼日驕陽,而東朝卻是風和日麗,山水情致旖旎。
正值午市時分,街道上商客雲集,來往人流如織,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茶館裡說書的,正搖著一把缺了口的帖絹紙扇,口沫橫飛的講著木蘭辭》:“且說這個花木蘭女扮男裝替父從軍,在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疇,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軍甲一穿,赫然是個風流倜儻的英俊少年郎。”下面的人聽的津津有味,沏茶的跑堂在相鄰只隔半尺的走道上穿梭自如。
坐在遠處窗臺下的兩個男子,一人悠閒倚著窗欞,手中捧一碗香茶,而對面的年輕人一邊嗑瓜子一邊聽說書,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