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以後同你解釋,我去看小白。”說完,曦凰轉頭飛奔,像是後面有鬼在追一樣。
鳳昀失笑連連,搖頭往書房方向而去。
竹林裡,小白站在斑駁的竹影下,日光從竹葉的縫隙間篩篩落下,在它身上映出點點花紋,它抬著頭不知看著樹上什麼東西。
“小白!”曦凰跑在九曲橋上就朝小白大叫。
小白緩緩轉過頭,動了動耳朵,踏著十分優雅的步子走到曦凰身邊,拿虎頭蹭了蹭她的小腿。
曦凰半蹲下身抱住小白毛茸茸的腦袋,笑道:“就算我再變得面目全非,誰都不認識我了,還有小白不會忘記我的,是不是。”
小白也不知是否聽懂了她的話,乖順的在她身前四爪撲地,大腦袋擱在前肢上,金褐色的眸子眨了又眨。
“光只有小白認得你麼?”男子淡淡笑聲隨風傳來。
曦凰聽出聲音,心中一喜,臉上卻裝作不在意,“總比有些人好,也不知道上門來看看我。”說到氣處,她抬眸恨恨瞪了夜箴一眼,“哪怕是說句:你好好呆在家,不要出亂子,也好過一句話都沒有吧。”
夜箴在她身前半蹲下來,一手順了順小白的毛髮,“這幾日我在□小白,確實抽不出時間。”他伸手,掌中不知何時多出來一隻青果,小白張嘴就將它叼了去。
曦凰心中還是疙瘩,更是沒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以往自己最不屑的一種女子——蠻不講理。
“是呵,等我哪天嫁去突厥了,師傅就可以省心了。”她悶聲賭氣,不知哪裡來的紓解不開的彆扭勁。
“傻丫頭,你不會嫁去突厥的。”夜箴忽然笑了,竟似笑得極為開懷。
曦凰還在生氣,故意低著頭不去看他,頜下突然一緊,一雙修長冰涼的手硬是將她面孔掰了過來。夜箴捲了衣袖子替她擦去臉上香膩的脂粉,細細審視那濃妝豔抹掩蓋下的絕色容顏,“雖然你這方法拙劣,好歹能起些作用。”
曦凰怔怔的看著他,任由他層層剝去她臉上偽裝,心中卻為他的笑容而神魂俱飛。她知道他鮮少露笑,至多時候也只是冷笑,或者牽動唇角還笑似無。
第一次見他笑得如此暢快,眉眼半彎,嘴角上揚,就連唇畔一朵討喜的酒窩都若隱若現。
長風麗日,青竹映湖,世間萬般美好盡皆在他的笑容下失卻顏色。
旻瑤
曦凰沒有在鳳昀府上多呆,只留了半個時辰。回程途中她還是半低著臉孔,腳下步子卻輕快了不少。
正值午市休息用膳,路上行人漸少。曦凰走上一座青磚鋪成的拱橋,行至橋上時身前驀然罩下一個黑影,是有人擋了她的去路。她看也未看一眼,從旁挪開一步,那人卻是有心相阻,也跟著跨了一步再次擋住她的路。
“抱歉,借過。”曦凰仍是低著頭,話中已顯出不耐。
“郡主為何走路老是低著頭,怕別人瞧見什麼呢?”男子笑謔語聲從頭頂上傳來。
這個聲音是……曦凰抬起頭,不出意外的看到那雙湛藍瞳眸,冷冷哂笑,“真是巧了,少相大人。”她把少相兩字咬得特別狠,心中訕嘲這還真應了古人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郡主別來無恙。”耶律寶隆穿著別襟的月牙長袍,腰束犀帶,瞧著倒有幾分江南男子的風流倜儻,“郡主今日的妝容可比宮宴那次好太多了。”
他似諷似嘲的語氣將曦凰激怒,“貴國肅王從未見過我的面,卻在眾人面前言我姿貌,想必也是少相的手筆吧。”
耶律寶隆微笑,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落出剪影,“郡主姿容無雙,在下不過實話實說。”
曦凰按捺住一巴掌甩向他的衝動,牙齒磨得霍霍作響:“少相真乃賢臣。”狠狠剜他一眼,曦凰甩袖從他身旁擦過。
腕上一緊,耶律寶隆居然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寬大,將她纖細的手骨牢牢攥緊掌中。
“放開!”曦凰眸光斜睨看他,眼中漫出寒意。
耶律寶隆似乎無覺她□裸的威脅,依舊笑得溫雅,“郡主難道不想知道肅王最終求娶何人嗎?”
橋下小舟泛過,蕩起水波漣漪,午後日光灼烈,他站在日頭下,蜜色肌膚透出健康的光澤,藍色深瞳卻幽幽沁人,曦凰挑眉報以微笑,“貴國肅王愛美,所娶女子定然貌色傾國,當然不會是庸脂俗粉如我一般。”
耶律寶隆依舊緊握她的手腕,忽而傾身朝她欺去,曦凰也不避閃,只冷眼看他。東朝貴族男子身上幾乎都佩香,哥哥有,太子和漢王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