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的妝容還是十分滿意的。
“這些只不過權宜之計,你難道能天天以此貌示人?”息國夫人蹙眉。
曦凰搖頭,“恐怕就算我想,下次肅王也不會中招了。”
“為何?”息國夫人和旻蕊異口同聲問道。
曦凰聳了聳肩,“因為肅王旁邊那個人看過我的樣子,對了,那人是誰?”
旻蕊目光驚疑不定,脫口道:“耶律寶隆怎會見過你的樣子?”
耶律寶隆?突厥少相?居然是那個屢屢要她東西的男人?曦凰怔忪。
“不行。”旻蕊沉聲開口,眼中閃出決絕光芒,“我再也不能冒險。”今日一次已經驚險萬分,她不敢再(炫)經(書)歷(網)一次,也不能想象自己的妹妹遠嫁突厥,“既然肅王難以抉擇,那麼我來替他決定。”旻蕊貝齒輕咬,冷冷笑出聲。
“姐姐,你要作什麼?”
旻蕊不答她,卻看向息國夫人,“母親先帶妹妹回府,這事我自有主張,最近這段日子除皇上宣召,儘量不要出府,如果有什麼事我會讓人來府中通傳的。”
息國夫人會意,也知宮中的事情自己插不上手,而旻蕊貴為東宮儲妃,能作的事情遠比她來的多得多。
“旻蕊,凡事都要小心,記得步步為營。”息國夫人握了旻蕊的手,殷殷關切叮嚀。三個子女,一個遠在鄞州,一個留在深宮,還有一個不知能呆在身邊多久,竟沒有一個能讓她放心的。
“母親放心,我自有分寸。”旻蕊倚了軟靠,慵懶一笑。
“姐姐,你到底要作什麼?”曦凰見旻蕊笑中綿綿藏針,心中驚跳,不知道旻蕊會為了自己做出什麼事情來。
“沒什麼。”旻蕊揚袖,一手正了正她團繡牡丹的衣襟,聲音又輕又細,彷彿是在喃喃自語,“曦凰,你放心,只要有姐姐一日在,定不會讓人欺負了你。”
送走了息國夫人和曦凰,大殿中一時靜寂,沉嫋的青檀香味愈發濃郁。
“青兒,去請穆妃過來。”太子妃靠著軟榻,手中紈扇輕搖。
青兒領命,半刻後,一個宮裝麗人被帶入殿中。
“妾身,參見太子妃。”耀州穆氏的女子以精通音律,擅長舞樂而聞名天下,歷上而數,其家族中光本朝就曾出過三位皇妃,五位昭儀,七位婕妤充容,算得上是后妃大族了,因常年習舞,那腰身纖細幾乎不堪盈握,款款下拜時,光姿態就足以撩撥人的心絃了。
“妹妹免禮,青兒,賜座。”穆氏起身,走到青兒搬來的錦凳上,矜持的低著頭。
“妹妹擅舞,本宮有一事唐突相求。”太子妃婉言開口,話中給足了穆氏體面。
穆氏一慌,忙起身作禮,“太子妃有事但說無妨,妾身自是竭力相助的。”
太子妃走下軟榻,緩緩踱步至她身前,穆氏低頭,只瞧見用金線挑錦暗織的裙襬逐漸靠近。她入東宮這些日子以來,從未得太子臨幸過。比家世,她敵不過太子妃家門顯赫,集皇帝和皇后榮寵於一身。論情意,太子對太子妃的深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後宮是非地,她自認不是那個玲瓏剔透的人,也不擅手段設計,只想平平安安過著日子,那便是有了福氣。沒料到今日太子妃居然親自相招,看上去似有籠絡之意,她也不知道太子妃心中到底有何計較,不免有些著慌。
“妹妹多禮了。”太子妃親手將她攙扶而起,語中笑意溫柔,“聽說妹妹擅長飛天舞是麼?”飛天之舞來自敦煌,女子腰束絲綢綵帶,身著薄紗,舞動時腰若柳擺,踩步踏旋,好似飛天之狀。
“是。”穆氏唯唯應諾,十八般樂器,二十六種舞技,她幾乎無一不通。
“二月之後正是家兄生辰,家兄酷愛賞舞,尤其喜歡飛天,本宮想請妹妹幫忙□幾個舞姬,在家兄生辰那日為他送上舞蹈。”太子妃說的情真意切,於情於理都十分妥帖合適。
穆氏復又欠身襝衽,“臣妾定當細心□。”
“那就有勞妹妹了。”太子妃握住穆氏的手,輕輕合起,復又笑言:“大家同在東宮侍奉太子,往後相處日長,理應互相提攜照顧才是。”
穆妃眸光閃動,察覺太子妃話中似有深意。她慢慢抬頭,看著那張妍麗無雙,足可顛倒眾生的容顏,那雙晶眸深處暗湧驟起波瀾,毫不掩飾。
或許是該她作出決定的時候了,她鎮定自若的襝衽欠身,聲音沉著,“臣妾自當以太子妃馬首是瞻。”
肅王和耶律寶隆宴飲結束後直接回了大行別宮,肅王的一張俊顏直被怒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