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居然會遺落戰場,至此十數年不見天日,朝中無人知曉密璽已失,皇上也不能明詔尋找,只能私下裡委了心腹一直在邊關查探,終於得曉,這枚密璽被當年一位突厥將領拾獲,而後進貢入了王廷,至此再無訊息。
“皇上想讓你去找密璽?”夜箴訝然,目中神色變幻,剎那似琉璃。
曦凰低頭,默然看著身下褐色土塊,有一塊土裡竟然抽發了嫩芽。
“我陪嫁出番,會在王廷待三個月,這三個月便是契機。”偌大的王廷,要在三個月內找出鎮國密璽,這又談何容易。
“皇上竟然信你?”將如此機密大事托賴一個女子,皇上的魄力倒是讓他小看了。
曦凰低笑一聲,“皇上不是信我,只是信安國公的女兒而已。”曦凰看著夜箴,笑容恬淡,“全賴父親名望,我才能得皇上信任相托。”
“你為何不拒絕?你家人知道嗎?你明曉得根本入不了王廷,為何……”
曦凰瞥了夜箴一眼,半倚了他,巧笑倩兮,“師傅知我,何不猜猜?”
夜箴靜靜看她的眼,從以往的純然而至今日鋒銳深藏,她再也不是那個不在乎取捨,不在乎得失的趙曦凰了。
“皇上答應你以什麼條件交換密璽?”他總是能夠一語中的,讓曦凰了無快意。
“十萬飛羽營。”曦凰在他耳畔緩緩吐字,眼中煥出奪目光彩。東宮裡,已有穆妃先一步得了皇嗣,而姐姐自上次小產後,再無動靜。她不能什麼都不做,不管是為了安國侯府,還是姐姐,她都需要這十萬飛羽營,為此冒險一博也是萬分值得。
夜箴怔住,沒想到皇上慷慨至此,細想下似乎又有點明瞭,作為安國公的子女,她得到的遠不止是皇帝的信任。
“曦凰,你知道這次出嫁沒有如此順利,公主能不能抵達王廷都難說。”
正如夜箴所說,突厥意不再和親,不過箭在弦上,由不得她選了,“就算面對千軍萬馬,我也不能讓公主死在和親路上。”她將雙掌伸在面前,掌心中有細細的繭子,不若公主柔荑嬌貴,甚至連普通女子的柔嫩也算不上,但她能夠奪命,也能夠救人,“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上一試。”她根本不知道將來會面對何種兇險境況,她不會有援頰,更不會有人從旁相助,一個人能否逃出生天都難說,她居然還要確保另一個人的安全。
“曦凰,你瘋了?”夜箴低呼,五指扣住她的肩膀,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換成他自己,這一去也沒多少把握。
曦凰覆手肩上,將他五指攥在掌中,微弱一笑,“大約是有點瘋了吧。我只想拜託師傅,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你能不能……”
她話還沒說完,夜箴已抬手將她雙唇捂住,“不許胡說,你不會有事的。”
曦凰點了點頭,夜箴這才慢慢將手挪開。
她從地上站起,對夜箴說,“師傅,你明天不用來送我。”
夜箴將手中紫玉笛塞到她手中,“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你且將它收著,就算我不在你身旁,它也會替我保護你。”
曦凰莞爾,手中緊緊握了那柄笛子,笛子上懸著的一枚金線蝴蝶在夕陽下閃動絢爛光澤。
別離
賜降旨意頒下,婚期定在來年正月,肅王入朝謝恩,次日同耶律寶隆北歸。皇室嫁娶,依從周禮,十分繁瑣冗長,納彩、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這番南來北往,待一切落定,也已近十二月。
期間,鄞州銀礦出了不大不小的事,幾名礦工在挖掘時,挖通了另外一條礦脈,沒想到毗鄰銀礦三尺之隔外居然還有條鐵礦,勘查下來規模竟然不小。國內凡是用來鑄造兵器的鐵礦錫礦都由朝廷派人監管開採。事情稟上朝廷後,皇上當即將此事交給了還在鄞州的安國侯,銀礦的事情剛塵埃落定,他又馬不停蹄的接手了鐵礦的事,這樣一來,不到過年他是回不了帝都的了。
關於楚桓的事情,反倒沒引起多□瀾,楚桓右手被廢是楚詰先在朝上提出來的,他婉轉的請求皇上卸去楚桓驍騎營上將軍一職,此話一出可謂滿朝皆驚,驍騎營作為三大營之一,領的全是鐵騎精兵,上將軍的頭銜有多少人暗中窺伺覬覦自然不言而喻。可惜三大營中的上將軍各個似金打鐵鑄的,讓人撼動不了,此番楚桓突然倒下,實在出人意外。不過殿中朝臣哪個不是人精兒,不肖一會兒,都已經有了各自的打算。
皇上問朝臣意見,武將方面都比較統一,帶兵貴熟不貴生,自然該從楚桓手下的幾個副將裡面來挑選合適人選,只是老將軍卻進言,楚桓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