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一紅。
“聽說點這個,可以保平安。”曦凰拿了火摺子,點燃綠色蓮花坐芯裡的蠟燭,放入水中,手指一撥輕輕的推開。
雨勢已斂,夜箴收了傘,卻未曾注意曦凰的話,耳中嗡嗡作聲,是有人傳來了符璃!
“曦凰,我有要事先走一步,你早些回家。”話落,夜箴轉身疾步離去,曦凰手中捧著個紅色蓮花燈,半句話哽咽在喉也沒能吐出來。
眼見面前湖泊中燭光氤氳,不遠處一對對男女放了燈燭後雙雙合掌朝花燈許願,曦凰看了看手中紅燭後又放回了籃子裡。而自己剛才點燃的綠色蓮花燈正悠悠擺擺的漂向湖中央,別人的燈都是成雙成對,唯有她形單影隻。
夜箴沒在路上耽擱,直接回了鳳昀府邸,大宅裡空蕩蕩的,大半的人都放了假出去逛燈會了,夜箴來到焉逢的屋子前,敲了敲門。
未幾,房門開啟,夜箴進屋後反手將門闔上。
“是你傳符璃給我?出什麼事了?”
“是徒維從北疆傳來訊息。”焉逢神色肅重,從袖子裡取出一隻拇指大小的竹編青鳥遞給夜箴。
夜箴將青鳥託在掌中,凝神匯力,掌心中慢慢騰昇起藍色光芒,竹子層層剝開,變成一張方寸大小的竹箋。
“東突厥有異動。”夜箴掌心一合,目中閃過鋒芒。
十五年了,他們終於按耐不住,要捲土重來了麼。
鳳昕和昭陽結伴出去逛燈會了,鳳昀對這等風雅之事並無興趣,索性呆在屋裡翻看兵書,以打發閒暇無聊的時光。
案臺前挑了一支燈燭,火光明亮,燈下正是鳳昀在臨摹戰圖。
“篤篤篤”屋門被人叩響,鳳昀合上書冊,擱下筆前去應門,見是夜箴,不由訝然,“你不是有事出去了麼,那麼快就辦完了?”他側過身讓夜箴進屋。
夜箴跨過門檻,目光一掃,看到他案頭疊著幾本書冊,笑言,“看書呢?”
“這不沒事做,找點書來看看打發時間麼。”鳳昀合上門,走到桌旁倒了兩杯水,“喝茶。”
“朝雲,我有件事想同你說。”夜箴將鳳昀遞給他的茶杯擱回案上。
鳳昀見夜箴神色肅然,心中難免一緊,“卓如,你有話不妨直說。”
“好。”夜箴點頭,開門見山道:“你有沒有同皇上提過想要回寧朔的想法?”
“有。”鳳昀入宮多次,間接直接都提過此事,可皇上從未正面表態過。
“皇上仍然一味拖延是不是?”夜箴一針見血。
鳳昀擱在桌上的五指曲起,狠狠敲了下桌面,滿心不甘,“皇上還是在忌憚堯攝軍。”即是把鳳昕拖下水,皇上仍舊不放心讓他回寧朔。
安國侯……終究是猜錯了。
夜箴單手橫過桌子,按住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從今日起你再也別提要回寧朔的事情。”
“恩?”鳳昀狐疑的看他,猜不透他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可待看到他躊躇滿志的笑容後,豁然開朗,驚喜道:“卓如,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好辦法了?”
夜箴拂手,替他撣去肩上沾著的一片柳絮,“此事我暫不能說,不過時機到了,皇上必會親自開口讓你回去。”
曦凰
貞元十九年,東朝的兮月郡主剛滿十五歲,皇后親自主持及笄禮,帝都內的所有命婦都送了禮帖,誰都知道崇正帝和皇后寵愛這位郡主的程度遠甚幾位妃嬪所出的公主。對於這位東朝未來的太子妃乃至皇后,眾人自是忙著巴結,甚而遠至各州郡府都派人奉上了賀禮。
菱花銅鏡前坐著一個麗質綽約的娉婷少女,身上穿著七重繁複的華服,襟口繪繡鳳繞牡丹,翩長的裙裾逶迤拖曳在地上。息國夫人將垂在她身後的長髮層層綰起,插上十二枚旒金琉璃寶花簪,髮髻上扣一枚金枝繞碧的芙蓉鈿。
息國夫人雙手按在她的肩上,眼中隱隱閃爍淚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銅鏡中的愛女,彷彿看見了另外一張臉孔。
“母親是想起妹妹了嗎?”旻蕊白皙修長的五指覆蓋住肩膀上那略顯乾瘦的手,微微嘆息道。
“今年也是她及笄的日子,不知她現在可好。”息國夫人感喟,想到這個自小不在身邊的女兒眼眶更紅了。
旻蕊轉過身,握住母親的雙手,安慰道:“妹妹若知道母親為她如此心傷定是不忍心的。”
息國夫人點頭,取了巾帕拭去眼角淚水,“是啊,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哭什麼呢。”
“母親,妹妹。”從門口外傳來男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