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的笑聲,“你們猜我帶什麼來了?”
侍奉在屋內的婢女一一襝衽見禮,喚道:“大公子。”
年輕的男子闊步跨入屋內,玄衣廣袖,風神俊秀,這便是名滿京城,詩書雙絕的安國侯府的小侯爺趙宸。
趙宸朝息國夫人端端正正行了個禮後,走到旻蕊的身旁,朝她曖昧的眨了眨眼,促狹笑道:“妹子,知道大哥給你帶什麼來了麼?”
旻蕊鳳眸略挑,含笑睨了她一眼,嗔道:“大哥帶來的總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趙宸一雙劍眉挑的老高,看旻蕊耳脖子處慢慢透紅,調侃道:“妹子,你那麼聰明該猜到是什麼的吧?”他抽出袖間一抦折香扇,在她面前一晃,倏然又收了回去。
馥郁優雅的蘭麝香味從鼻端一掠而過,整個皇宮內只有一人會用蘭麝。
她的耳根愈發透紅,低頭喃喃:“不就是把扇子麼。”隨手扶了扶耳鬢處的髮簪。
“這可不是把普通的扇子喲。”趙宸在息國夫人警告的眼神下收起嬉笑神態,將摺扇遞給旻蕊後又補上了一句:“這可是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
旻蕊眉目婉轉含笑,慢慢將摺扇開啟,一股清雅的麝香味道撲面而來。
扇面上繪有一個體態修長的女子,手中折一支雪梅,廣袖飄舉,鬢裁如雲,這女子依稀……是她。畫旁落有幾行題字,確實是太子親筆手書。
“層波瀲灩遠山橫,一笑一傾城……”趙宸抑揚頓挫的讀出扇上題字,更是羞得旻蕊滿面通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好了,你們兩兄妹也別鬧了,可別誤了時辰進宮。”站在一旁的息國夫人見這兩兄妹嬉笑打鬧感情甚篤雖心中欣慰,但正事可沒忘。
“還有一樣東西呢。”趙宸一本正經起來,從懷中摸出一個木盒子遞給旻蕊,道:“這是小妹讓人送來的。”
旻蕊接過盒子捧在手中,小心翼翼的開啟,紅鍛絨上放著一對珍珠耳環,作工並不精緻看上去不像出自名家之手。
“送東西來的人說這是小妹親手串的。”
“還是那人嗎?”息國夫人問道。
趙宸點頭,略微蹙眉,“這些年小妹的訊息都是由他送來,可惜這人很神秘總是戴著個罩紗斗笠,讓人瞧不見樣子。”
旻蕊取下耳垂上掛著的紫金鳳鸞攢花墜,將那對並不起眼的珍珠耳環戴上,輕聲抱怨,“那人送來妹妹的訊息為何老是找大哥,我還想問問他小妹的近況呢。”
趙宸笑睨她一眼,“你一個女兒家的別人哪敢找你,再說你想問的,難道我不會問麼?”他頓了頓才道:“小妹這些年很好,原在清風道人門下拜師,這些年又隨著她師叔形跡江湖很是快意,小妹還說等她十八歲到了就回來陪著母親和妹妹,再也不離開了。”
息國夫人聽他娓娓說來,心中欣慰,眼中又不禁泛起酸意,幾欲落淚。
趙宸忙扶住母親,軟聲哄勸,“母親切莫太過傷懷,小妹若知道了,不曉得又有多傷心。”
息國夫人終於忍不住破涕為笑,這兩兄妹哄她的時候竟連說辭都是一樣的,可憐的么妹次次被他們拿出來當擋箭牌。
旻蕊從椅上起身,與趙宸一人一邊的扶住息國夫人,溫柔笑道:“還有兩年,等小妹回來了,我們一家就真算團聚了。”
息國夫人長聲嘆息,緊緊握住一雙兒女的手,眼中又閃爍出淚花,卻是感慨,“到那個時候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那年春花盡綻,柳蕙吐芳。
遠處山巒重疊,鬱蔥的樹木參差聳天,青裳束襟的男子正要躍步跨過一條小溪,腳邊徒然躥遊過一條翠斑小蛇,驀地一頭栽入溪水中。
男子腳步頓住,略感奇怪,不消一會兒,周圍草嶂中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竟是綿綿不絕,男子生出警戒,可惜頭上戴著的覆紗斗笠,讓人看不見底下的神色。
片刻,從草嶂中躥出許許多多蟲子,什麼亂七八糟都有,就連蜈蚣和蠍子這種劇毒的蟲物都似逃命一般的往遠處的草嶂裡鑽。
男子心頭一動,感覺不對,忙飛躍而起,朝附近的一間竹舍掠去。竹舍前有個空坪,地上曬了許多草藥,卻不見有人打理,男子幾步跨到竹屋前推開門,還未來得及喚出一聲,一團濃霧便劈頭蓋臉的噴來。
“曦凰,你又在幹什麼?!”男子朝屋裡大吼一聲,幸虧戴著罩紗斗笠,不然鐵定被燻暈過去。
一個扎發素衫的女子手中捧著個陶罐,頂著滿臉的黑煙從屋子內走了出來,眼眶被煙霧燻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