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話要教訓臣妾麼?”她別過臉去,聲音冷淡。
太子挨著她坐到榻邊,環臂將她摟過,太子妃卻掙扎,反手推他胸膛想將他推離身旁,“你既然不信我,還來找我幹什麼?不如就此將我打入冷宮亦或將我廢黜……”
“旻蕊!”她話未說話,卻已被他斷然喝阻,“你怎能說出這種話。”他驚怒交加的看著她愈加消瘦的美豔臉孔,心中被她的話語刺傷。他們是夫妻,這段百年修來的情分,豈是她說斷便能斷了的。
“那你要我怎樣?”太子妃低泣,目光哀怨的看他,淚水終究不爭氣的流下,“是死是活你總要給我句話吧,何苦將我一人曬在這裡?”
“對不起,旻蕊,對不起。”太子目露愧疚,展臂將她牢牢箍在懷中。
“你放開我!”太子妃哭打他的背脊,他卻死不鬆手依舊將她緊環在胸,似要把她融進自己的骨血這才甘心。她終於慢慢懈了力氣,伏在他肩上痛哭失聲,像是要將所有眼淚哭盡一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要疑我,為什麼……”
“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他埋首在她鬢髮間,語聲哽咽。
因為太在乎,所以患得患失,總是害怕有一天會失去。
次日,朝上頒下旨意,著封安國侯北關三城八郡節度使之職,這一紙封詔中所包含的深意,即便再木訥的人都能看出來,太子在有意掣肘漢王。
眾人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站在首列,手持玉笏,靜侯在列的相輔楚詰。可他只是半低著頭,眉目間一片泰定,壓根看不出他對太子此詔令有任何不滿。
眾臣無不心中揣度,目光左顧右盼,除了楚詰還有一人紋絲不動,聽著詔令頒下,也不曾有些許動容。
朝議畢,大臣齊跪送太子下殿。
姚行書略微抬眸,心中冷哂,沒想到太子居然把事情瞞的如此嚴實,連他都不曾得到半分訊息。看著太子明黃高挑身影轉入內殿寶閣的珠簾後,薄削的雙唇漸漸綻出一絲森然笑意。
趙宸入兩儀宮叩見了皇上,大殿中一股藥味甘苦腥洌。他由聞喜領著轉入九龍屏風後,大榻上皇帝倚在床頭,太子妃正在親自侍藥奉茶。趙宸靜立一旁,待湯藥用盡,太子妃襝衽退出,目光與趙宸相觸時,淡淡一笑頷首。
皇上看著像是十分疲累,只是叮囑了趙宸幾句讓他好好辦差外,並沒有多說什麼,便在聞喜的服侍下又昏睡了過去。
趙宸行禮後退出大殿,殿外玉階下,太子妃孤身站著,一襲天青宮裝襯著濃雲深蔽的天空,愈加顯得消瘦伶仃。
“最近瘦了很多,在東宮受什麼委屈了麼?”趙宸走下臺階,與太子妃並肩行走,即便她用了胭脂口粉,特意深繪了花鈿,可憔悴神色是難以掩蓋掉的。
“皇上龍體違和,我這作媳婦的自然也是焦慮,免不得操累,大哥無須擔心。”太子妃淡淡一笑,螺黛眉,芙蓉鈿,頰貼黃花,依舊美豔動人,不可方物。
“又騙我,你當我真的什麼都不曉得麼?”穆妃一屍兩命,太子憤而離開太子妃的宮殿,後十數日不曾履足,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下?“我真後悔。”
“後悔什麼?”太子妃不敢看他的目光,低著頭,就這麼順口接了一句話
“後悔讓你嫁去東宮。”趙宸冷冷說出這麼一句話,話中猶帶怨悔。
“大哥,莫要胡說。”太子妃一驚,慌忙左右探看,發現周圍並沒有宮侍走過,這才鬆了口氣,卻扯住趙宸衣袖肅然道:“大哥以後再不能說這個話。”
趙宸也是氣急了,這才脫口而出,他也知道現在說這種話根本於事無補,平時自己留在帝都內,還能照拂她一二,可這次遠去邯桐,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這麼大個帝都,她還能依靠誰?太子麼……他已經不敢過多指望了。
他心中不是滋味,卻也莫可奈何,一時間喉中發緊,苦澀的說不出話來。兩人默默行走,越過花廊,跨過碧池曲橋,兩旁宮閣樓闕一棟棟的掠過,很長的距離,他們只感覺走了一點時間便到了盡頭。前面不遠就是朝陽門,隔著內外兩宮。
“大哥,此去路途遙遙,邊關風吹日曬的,多加珍重。”太子妃伸手替他撫平衣襟上的褶皺,最後一次擁住了他,“記得要多寫信回來,母親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的。”
“好,我知道了。”趙宸眼眶酸脹,拍了拍她的背脊後,這才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慢慢推離身前,“你自己也要多加保重,如果……我說如果,出了什麼大事,而我又不在,你就去找代我職的禁軍統領焉逢,他是鳳昀的人,他會盡力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