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昀呢?還好吧。”正如昭陽所料,鳳昀在離開帝都返回寧朔的途中受到埋伏狙殺,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在偏僻古道上設伏,務必一擊必殺。幸虧鳳昀是馳騁疆場的老將,耳目銳利不同一般人,竟然就和元靜兩人拼死衝出了殺陣,兩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傷。
初時聽昭陽詳述道來,曦凰還覺得驚心動魄,連問鳳昀傷勢如何,昭陽卻混不在意的笑說鳳昀是武將,這些皮肉傷死不了人的。曦凰這才稍許放心,此刻聽得鳳蔚噩耗,才發覺其中多有不妥,設殺鳳蔚父子的顯然是同一撥人,既然刺殺鳳蔚的死士刀上淬毒,怎麼輪到鳳昀就能幹淨了?恐怕是昭陽為了不讓她擔心,故意瞞了下來。
“鳳昀將軍身上的七星草已經解了,沒什麼大礙了。”果然正如曦凰所料,昭陽直到事情泰定下來,才告訴她。
曦凰魂不守舍的梳理好,換上乾淨中衣,由昭陽幫忙穿上甲冑。
“昭陽,你們知道殺害鳳伯伯的幕後黑手是誰,對嗎?”曦凰慢慢繫緊胸甲,似不經意的問道。
昭陽正在為她戴護膝,頭也不抬道:“有些眉目,基本可以確定是誰。”
曦凰沉默片刻,眼底漲滿玄色,“是誰?”
昭陽轉到她面前,為她撫平肩上盔領褶皺,語氣平靜道:“郡主日後自會知道。”
“我現在還不能知道?”曦凰望定昭陽,這個與自己相伴了數百個日夜,幾乎已能視為自己姐妹的女子。
昭陽看著她的眼,面露微笑,“不是不能讓郡主知道,只是現在曉得了也沒什麼用處,徒添煩惱罷了。”
曦凰眉峰蹙緊,不明白她話中意思,目光仍舊緊緊追著她。
昭陽卻放下袖子,拎起倆個已經半冷掉的水桶衝曦凰一笑,“你不是說要同幾位將軍議事的嗎,他們正等在帳外,需要傳他們進來嗎?”
見她不願多說,曦凰也不再追問,走到桌前攤開輿圖,淡淡道:“請他們進來吧。”
昭陽仍是笑笑,出去後不多久,白懿、張逵和尚章依次入帳,扶劍行禮。
“諸位請近前看。”曦凰抬手讓他們過來,三人依言靠近桌前。
書桌上攤著一張偌大的東朝江山輿圖,西南邊城被人用紅筆醒目勾勒出。
“宋濂和子琮領軍從汴梁和安慶出,截斷漢王左右兩翼大軍,而我們今晨便過禾河谷,十日內抵達廬陵,務必在三日內拿下此城。”纖纖十指沿狹長黑線一路北上,直到廬陵兩字時才重重叩下。
“三日?”張逵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廬陵是南北要衝大城,背倚大山,守將蘇渙以善守出名,要在三日內攻下,怎麼可能!”張逵連連搖頭,表示不信。
曦凰挑眉,躊躇滿志的笑道:“我既然敢這麼說,自然已有周全計劃。”清亮目光掃過面前兩人,張逵和尚章不由肅然,曦凰臉上笑意更深,“不過還需兩位相互配合了。”
廬陵內有守將,外面銜接山道,有騎軍日夜逡巡,與城內交相呼應。一旦起兵,不僅僅要面對廬陵方面兵戎相抗,就是遊防在外的騎軍不時來滋擾一番,也夠他們頭疼了。
眼看張逵一臉不信的樣子,曦凰便將自己佈置周詳的計謀合盤托出,張逵越聽嘴巴越是大張,直到最後她講完,已經是目瞪口呆了。
“張將軍以為此計如何?”曦凰淺笑嫣然。
張逵乾笑兩聲,脖子上一陣發麻,慶幸自己不是蘇渙,否則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元帥妙計,照此看來三日破廬陵不在話下!”張逵不吝讚揚的豎起大拇指,白懿禾河谷一戰也是曦凰出計逼退了漢王先鋒營,那時張逵只當她是僥倖獲勝,並未高看她幾分。此刻卻是心悅誠服,這用奇謀作戰可比實打實的對陣有效率多了,不過這種法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元帥足智多謀,我張逵以前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元帥不要放在心上。”張逵揖手,慨然說道,誠心拳拳。
“哪裡的話。”曦凰反倒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耳脖子處微微透出嫣紅,“這法子也是脫自三十六計,只是仰賴天時地利人和,方能顯出效果,若戰成絕非我一人之能。”
她說的謙遜,尚章卻接話道:“雖出自三十六計,但能將聲東擊西、瞞天過海、暗度陳倉三計環環相扣,設計出這連環計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呢。”
“是啊,是啊。”張逵連連附和,笑聲如雷。
曦凰一笑低頭,伸手捋了捋鬢角散發,這不經意的動作恰是嫵媚天成。白懿默然注視她良久,這麼一個女子柔韌與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