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它已經變成一座墳墓。
美麗偌大的太明湖,被這一場血腥的殺戮給毀了。
小船在湖面上晃晃悠悠。
許久,蕭昀澤都回不了神。
沈濛慢慢的划船。夜風變得格外的溫柔,像情人一般輕輕的吻著他們。
“你一個太子爺出門,為何連一個侍衛也不帶?”沈濛不解的問。那些身份矝貴的人,不都是前呼後擁的一大群人跟著嗎?
蕭昀澤淡淡的說:“我去太明寺的時候,從來不帶侍衛。不想把殺氣帶進寺廟裡去。”
死裡逃生6
“看來,你的敵人非常瞭解你的這個習性,所以才在你單獨一人的時候設下埋伏。”
蕭昀澤陰沉了面孔,像是那濃得化不開的夜色。他自然知道,暗殺他的人一定是他最親近的人。
“我從小心就知道太子的位置不安穩,但這樣大肆的暗殺還是第一次遇到。”
“想必他們要消停一段時間了,畢竟已經打草驚了蛇。”沈濛悠然的說。
湖岸在望。
兩人飛身躍上岸堤。觸地,蕭昀澤吃痛了一下,方才死亡的冷冽掩蓋了腿上蛇傷的疼痛。此時倒鑽心的疼了起來。
沈濛下意識的動手扶他,蕭昀澤卻冷冷的拂曉開了她的手說:“不用。”
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讓一個小女子扶著走路。一點小傷小痛,算個屁事。
沈濛撇了撇嘴。這還是那個溫柔的抱著她等死的溫厚太子嗎?
從死亡岸邊爬上來,就開始拽傲了。
沈濛慢騰騰的跟在蕭昀澤的身後。覺得很無聊。她真想提醒他,他真的比裹腳大媽走得快不了多少啊。
哎,還是算了。不想再傷他面子。
烏漆漆的夜,沈濛肚子裡那一聲翻雲般雷動的吼聲格外的響亮。
靠,才想起,她兩天只吃了一個包子。卻消耗大量的體力陪著這位太子爺逃亡。
真是後悔,偷誰不好,偷到他這個冤大頭身上。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惹來一身騷。那塊玉佩在逃跑中,早不知道鬆手掉在什麼地方了。
沈濛按住腹部,真難受。
呼應一般,蕭昀澤的肚子也悠長而響亮的叫一聲。
蕭昀澤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金貴如他,從來沒在女子面前如此失態。
可是面上,依舊死拽死拽的驕傲著,微微的昂著他高傲的頭顱。讓沈濛覺得好笑。或許,還有一點小可愛!此時的他,有些像個小孩子。
倆人沉默的緩慢前進,都沒有說話。
寂靜的夜裡,橐橐的馬蹄聲由遠至近,雷奔般的傳來,人數不少。
蕭昀澤眼睛一亮,渾身鬆懈般的舒了一口氣。
馬隊轉瞬即至,火把照亮四周的一切。
死裡逃生7
領頭的穿著盔甲的大將見到蕭昀澤立刻跳下馬,恭敬的跪在地上,取下頭上纓盔,正聲說:“太子爺受驚,末將來遲,甘願領罰。”
“懲罰還有屁用。”蕭昀澤毫不客氣的揪起跪在的人,重重的擊了一拳在他的胸前。
那人受痛小退一步,卻是開懷一笑,欣慰的說:“太子爺還能打鄭沫,說明太子爺沒事。”
“沒事?”蕭昀澤挑了眉頭,重重的哼了一聲。
他真是不好開口重複今天發生的這一連串驚險而又怪異的事情。
鄭沫看到蕭昀澤身邊一直沉默不語,花臉破衫的沈濛,微微驚訝:“太子爺,他是……”
蕭昀澤轉身面向沈濛,患難與共般的會心一笑,牽過了沈濛的手,對鄭沫說:“沈濛。沒有她,明年的今日你只能去皇家陵園給我燒紙錢了。”
鄭沫一聽,怔了一下,但隨急雙腿一跪,抱拳於胸,鄭重的說:“謝謝沈大俠的救命之恩。大俠救了太子之命,就如同鄭沫的再生父母,請受鄭沫一拜。”
沈濛略顯淡然的看著這一切。想她沈濛以往,只會殺人,冷酷的血色修羅。變了時空,變了性情嗎,倒成了救世主了。
蕭昀澤卻哈哈大笑,俯身對鄭沫輕聲說:“人家是姑娘。”
說罷,在鄭沫錯愕的神情中,擁著沈濛飛上鄭沫的馬,策鞭朝著京城而去。
太子府大門,通明的燈火映照它的輝煌。兩蹲石獅威嚴的鎮守在石階之下。
蕭昀澤抱著沈濛跳下馬來。
“到家了。”蕭昀澤微笑著說。
沈濛心上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