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一笑,拽著她的手閉了會兒眼睛,“你去看看蘇麻嬤嬤,嬤嬤的飯菜怎麼調弄你都是知道的,別讓那些人疏忽了。你好生歇著,我這就去看。”說著回頭吩咐春來道,“你別亂跑,回頭格格喝水都找不到人。”然後才出去。
如此病了四五天,好一時歹一時,胤禩他們倒來看了我一回,只囑咐我好好養病,其他的不要多想,我看著胤禩俊如星月的臉,心裡頭想,他所說的其他是在指什麼?指十四的用強,還是胤禛的求婚,抑或單是我的病。
我心裡明白,我這病是由心生。這些年來,除了受些外傷,連鼻塞都不曾有過,今倒因為受了些涼,就起不來床。人活著,撐的就是一口氣,平日裡要強也好,知命也好,不過是有些東西留戀盼望著。如今走到今天,要離的離,要散的散,維持了那麼久的平和也走到盡頭,以後的路,想來都像是無底的崖谷,沒有神靈可以救贖。自己的力量薄如草芥,再掙扎撲騰也阻攔不了迎風來的濤浪……
想的愈多,心就愈灰,思緒進入了死衚衕,心理上的悲觀最終導致生理上的疲弱,怎經得起丁點兒風吹雨打?
胤礻我如今見了我,有心和我多說,卻又躲躲閃閃言有不盡。玩笑還是有,終究是失去了往日的信任,芥蒂暗存,誰敢再吐真言!這是我能體諒的人之常情,不是人情淡薄,畢竟遠離危 3ǔωω。cōm險是人的本能,我不可能成為他們將來投鼠忌器的障礙。
十三正值新婚燕爾,馨蘭與他也算淵源深厚,這次的賜婚,他雖嘴上不說,面上也能看出他的滿意。這些年來和十三的情分,已不是單一個親情就能解釋,按理說至此是和他最好的。可是因著康熙先前有意的試探,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對他無遮無攔,若他日因我再連累他,真就辜負了這麼多年的惺惺相惜。
十四更不必說,雖然我們都深知上次佛堂的事並不會使我們反目。可是,他終究是怨我。他永遠不可能理解,愛一個人,其實是需要理由的。不是因為最先遇見,也不是因為時間長短,更不是誰比誰更優秀。而是,就那麼一顆心,給了一個用一種眼神一種方式的人,巧巧的就是那個人。
而大腦一想到胤禛就短路,索性閉了眼睡。
這一病,給足了自己理由去逃避。
到八月底,我的病才漸漸好了。然而蘇麻喇姑的病卻急劇加重,先是腹痛,後又便血,再後不能進食,喂進去的藥膳,全都如數吐出。胤祹跪在嬤嬤床前,“祖母,您就準太醫瞧瞧吧,您要是不周全,別說是孫兒,等將來皇阿瑪回宮,又怎忍心?”
蘇麻嬤嬤費力的搖了搖頭。
胤祉和胤禩也在,亦都跟著跪下。胤禩膝行至嬤嬤床前,哀聲求道,“祖母,就算您不疼孫子們,也該疼疼皇阿瑪。他也是日日惦著您的病,一日三詢。皇阿瑪常教我們誠孝,如今看著您受苦,孫子們卻不能做的半點,大不能承君命,小不能受父託,惟落個不忠不孝之名,也辜負了您往日的教訓!況十二弟是您一手帶大,您怎忍心他受為您擔憂之苦?孫子們請好了太醫,讓他給您瞧一瞧,哪怕就是為給皇阿瑪描備述下您的病狀。”說著叩下頭去,胤祉和胤祹也都俯身不起。
我本也是半跪在旁邊的,見嬤嬤要起身,忙站起小心的扶了,嬤嬤喘了幾口氣,方緩緩說道,“老奴才我蒙皇上厚恩,惟在佛前效力,日祝皇上萬萬歲。今我病重,腹內攻痛難忍,你等只需代奏我此言。老身命怕不長,有良方也只供苟延殘喘幾日。去吧。”揮揮手,示意眾人退去。
太醫在嬤嬤昏睡的時候由胤禩領進來,把了脈,卻是搖頭。
我掖好嬤嬤的被角,出門去,胤禩見我,問,“有什麼事?”
“嬤嬤手腳冰冷,我去找東西來給她暖身。”
“你剛病好,別太忙累,我找人去弄。”說著便吩咐跟的人去找熱水袋子灌熱水來。
等水的時候,我們無話,他便找了話來說,“皇阿瑪那裡已派了人去,嬤嬤執拗,早日用藥,怕也不至此。”
我微微一笑,看著滿院翠竹道,“若生無可戀,何必苦留。該去時就去就好。”
“你……”終又沒多說,背了手,也望著竹林出神。
“只是,去也終須去,來又何復來?遇見的,遇不見的,到頭來,一樣的終了。像嬤嬤,如此傳奇了一生,若然離去,又帶走了什麼?即使將來她泉下有知,我等世上又如何能懂?該錯的仍舊在錯,也不曾彌補到什麼。”我沒有看他,兀自說著,說完,便靠到窗子上。
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