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扭著手,似是還有些不甘願的樣子,卻也趕緊勸慰道,“娘娘也別慌,不是皇上,是陸小主,那個,那邊伺候的人說,陸小主天不亮的時候走了……”
“走了?走去哪?陸將軍那邊有事?”蘇悅菡心裡頓時一驚,立即起身,一邊套著外衫一邊問道。
春暖趕緊幫著蘇悅菡打理著更衣、梳妝,嘴裡卻也不敢停歇地說著她知道的事,“應該不是陸將軍那邊的事,奴婢也是一早聽那院伺候的丫頭說的,那丫頭是咱們院裡的丫頭,陸小主自己身邊的丫頭也是跟著走了。院裡的丫頭說,也沒見陸小主得什麼信兒,就是晚上的時候,小主從皇上那邊回來,不知是怎麼了,一直悶悶的,許是還哭了一會兒,可本來也是安置著睡下了。但是天沒亮就又起來,起來就帶著她貼身的丫頭說要走,咱們院裡的丫頭也不敢深問,又不讓她跟著,她心裡也怕有事,就趕緊來跟奴婢說了。奴婢本來還是琢磨著,走了正好,省的添亂,可是細想了下,又怕是有什麼大事,也不敢不跟您回了。”
蘇悅菡心裡雖是有些著慌,不過還是讚了句春暖道,“嗯,還算是你腦子清楚,能分清輕重了,皇上那你知會了麼?”
春暖搖搖頭,“皇上大約也是還沒起呢,奴婢也不知道這事到底是大事還是小事,所以先跟娘娘秉一聲。”
“好,你去把表哥和跟馮太醫喊來,說是讓他們準備車馬,再安排幾個人,隨時等著差遣。”蘇悅菡囑咐著春暖,自己則是打發走了她,趕緊著就往阮黎望那院走去。
阮黎望這會兒也是才醒了,卻還沒起,有些懨懨地躺在床裡想事,聽見孫福圓在外間說道,“皇上,您起了嗎?皇后娘娘求見。”
阮黎望聽了這話也是一激靈就坐了起來,心裡頓時感覺到一陣說不出的慌張,這慌倒好似年幼時,背不上的那段書,偏偏被先帝考到的時候一樣,已是有些個年頭沒有過了。想見她,卻又怕見她,明明一晚上心似貓抓著似的,幾欲即刻就去找她,可是她這會兒真的來了,卻又覺得怕。怕見了面不知道說什麼,怕自己的一腔情意,只成了一個笑話。
阮黎望之前當然不是沒想過蘇悅菡心裡該是有個人,而自己並不是那個人。可是即便這樣的氣餒著,卻因為一份篤定,而時常能寬慰自己。終究蘇悅菡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子,這一生都是跟他牢牢系在一起,總是來日方長,只要自己有心,一日日變成她喜(87book…提供下載)歡的那個樣子,早晚有一日與蘇悅菡也會和自己的父皇跟母后那樣的鶼鰈情深。
但是那一紙遺詔,瞬間撕碎了阮黎望所有的篤定和僥倖。原來蘇悅菡並不是永遠屬於他,並不是這一刻哪怕心還並不在他這裡,日後他也總有一日能把握住。原來她若是想要抽身,竟是隨時便能離去,遺詔上只說江山穩固之時,蘇悅菡便可求去。有那麼一刻,阮黎望甚至氣急敗壞地想過,那就永遠不要穩固好了,就這樣顛沛流離好了,她便總沒有離去的藉口和理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阮黎望生在帝王家,從記事那一天起便以為,這世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是可以屬於他的,只有他要與不要的區分。漸漸長大,稍稍有所悟之後,卻也多少懂得,這人可以是他的,心卻並非他能掌控。但是,再沒有看到遺詔的那一刻,讓阮黎望這樣的絕望過,原來,這世上,還有人,還有他深深在乎的人,是可以根本不屬於與他的。並非再是一放手怕她會跑開,而是哪怕牢牢守著,也終究可能會離去。
這一刻,他慌張而不知所措,竟是再不知怎樣用一副曾經那樣篤定的心態,來面對再無法把握的蘇悅菡。
阮黎望頹自猶豫,尚拿捏不好見蘇悅菡該是個怎樣的表情間,蘇悅菡卻已經等不得他的回話,自己進了屋子裡,滿面急切道,“皇上,陸琦嵐走了,您知道是出什麼事了嗎?”
阮黎望看著蘇悅菡,目光裡一片茫然。
作者有話要說:大姨媽君洶湧來襲,整個人癱軟滴像一灘海蜇~
謝謝給我專欄君還扔了個雷的妹紙,只有一串數字,連名紙都木有呀,咱現在不興做好事不留名了哈~~這顆手機雷,倒是讓我被大姨媽君劫持走抑鬱了一天,幾乎悲觀厭世的心,忽然就爽朗了起來~謝謝姑娘啦,不過還是那話,咱這人這文都沉悶的緊,你們還能喜(87book…提供下載)歡,還能看下去,已經是我的榮幸,真別額外破費了,很過意不去的。這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個專欄地雷,有了值得紀念的第一次,真的足夠啦~~
愛你們~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