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聽。真要是合心意……”
魏楹忙擺手,“別別別,我沒那個意思。我方才不都說過了麼,也就是那麼一個人,沒什麼出奇的。小寄,時候不早了,咱們睡了吧。”他說著把旁邊的被子掀起來,還殷勤的拍鬆軟了,示意沈寄上床。
沈寄現在心頭翻江倒海的,怎麼睡得著。只是方才流朱勸得也有道理,屬官的住處也在府衙,離得不遠。她多少得給魏楹留幾分面子。而且事情到底是怎樣,也還不是很清楚,半夜三更的鬧大了不妥。她上前抱了自己的被子要鋪在榻上睡,可是拉了兩下拉不動,低頭一看魏楹伸手按住了。
魏楹抬頭看著她,眼裡有著祈求。
“你放心,我不鬧,我其實也又累又困了。可是,我不想挨著你。”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經很依戀的懷抱別的女人也享受過,她心頭就不舒坦。當日嵐王問她是不是跟定了魏持己,她是毫不猶豫的說是啊。可是他原來也是會偷腥的貓。從前不過是因為自己在身邊盯著,盯得又嚴。可這分開一年,他獨自到了這浮華煙柳之地,便開始變了。
是,他是沒有外宿,也沒有上過旁的女人的床。在官場在煙花之地,這何其難得。可是如今是他們感情正濃的時候,她又是韶華妙齡。這要是再過個十年二十年,她年華老去,而他更進一步的位高權重,她是不是就得眼睜睜的看著他睡到別的女人床上了?
成親多年,這一刻沈寄心頭第一次出現了不確定。她不確定將來的路是不是兩個人還能像從前那樣一起攜手度過,不管面對什麼困難都能同心合力的解決。難道,他們也是隻能共患難,不能同享樂?
“榻上冷,我去吧。”魏楹起身抱著被子過去,走兩步就回頭看沈寄,看她會不會留他。結果沈寄已經翻身向著裡側,看都不想看他了。魏楹這才有些慌神了,他抱著被子回到床上躺下,兩手禁錮住沈寄的腰。
“小寄,你不要胡思亂想。”
沈寄失笑,這從小一起長大,彼此心中想什麼都門清,還真是不好。
魏楹心頭沒底,正撐著身子看她,眼見她竟然笑了,不由心頭更加不安,“小寄,你、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你不在,我只是一個人太寂寞,才會對人加以辭色。而且,我什麼都還沒做呢。”
“等到你做了什麼的時候就晚了。防微杜漸知不知道?可是一直防著,這麼幾十年我防得過來麼。等到我老了,或者我們的感情淡了,你的心自然就長腳去別處了。在別的女人那裡感受到全新的感覺,說不定會後悔自己浪費了那麼多年。我要睡了,你把手拿開。”沈寄把他的手解開,結果掰開了這個指頭,那個又扣了上來。
側頭一看,魏楹的身子就虛懸在她上方,眼底還有些委屈不解。是,說起來他做得夠好了,可是離她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是有距離。她實在是無法容忍和人分享同一個胸膛。可是從現在看下去,這似乎是個必然的趨勢。
以魏楹的心性,哪怕日後真到了感情淡去的那一天,必定也不會在物質上對她有分毫的虧待。她會永遠是他的正室,是他兒女的母親,是掌管府中中饋對外交際應酬的女主人。可是自己要的,難道就是這樣的日子。
沈寄覺得有些心灰意冷,而魏楹覺得委屈不解。不講他的條件,任何一個男人能這麼守著一個女人,甚至是人不在身邊,旁邊半張床也一直空著,真的是很難得了。可如今只不過在外應酬一下,她的反應就這麼大。他使了一些蠻力把沈寄翻轉過來對著自己,任由她背向自己胡思亂想,還不知道會弄出什麼事兒來。
沈寄有些惱了,“你放不放手?”
“不放。”魏楹不但沒放,反而整個人向沈寄壓下來。夫妻打架,床頭打床尾合,哪有隔夜的仇。
沈寄一想到當下禁錮自己的這個懷抱不知被多少人分享過,而他這會兒竟然仗著身為男人的優勢想用強,立時有些心火上竄,猛地一推一踹。魏楹猝不及防,被她的力道踹得半身掛在了床上。
“沈寄,你——你適可而止!我寵著你,可不是要縱著你踹自家男人下床的。”魏楹震驚地看著她,然後慢慢在腳踏上站穩,口氣也開始不好起來。
沈寄是一時衝動,可是看他眼中流露狠厲,再想想紅顏知己的事,道歉的話是怎麼都不可能吐出口的。索性拉過被子把自己的頭矇住,眼不見為淨。過了一陣聽到他呼吸有些粗重地把枕頭被子抱到了榻上睡下。反正屋子裡有碳盆擱著,榻上是沒床上暖和,有了炭盆,卻也不會真冷到。
結果這一晚,沈寄矇頭大睡,魏楹也矇頭大睡,各自背對著